“你只需回答我,”苏扶抬眸,眸中血色翻涌,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姿态:“应,还是不应?”
坐在远处角落的谢道痕重重冷哼一声以示不满: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对姑奶奶不敬!
苏扶只觉周身陡然一沉,似有无形蛛丝缠缚四肢,连呼吸都滞涩起来——这是来自于化神期修士的神念压制。
威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此刻心头突然翻涌上来的陌生情绪。
她明明是来求人的,可何时起,自己竟变得这般目中无人?
飞得太高,当年爷爷在烛火下谆谆教导的品格,竟已消磨殆尽。若说努力变强、不择手段是形势所迫,那这日渐扭曲的倨傲与自大呢?她神情恍惚,好似看见玉琴背后的铜镜里,那张脸逐渐清晰,正对她冷笑。
苏扶双肩微微颤抖,心底已生出一片冰冷寒意。这些年,她早已面目全非。
这时,她听到顾溪竹开口了。
顾溪竹:“我现在无法回答你。”
苏扶手还握着灯柱,听得顾溪竹的回答手上骤然发力,指节都因用力而隐隐发白,颤声问道:“为什么?”
她来时xiong有成竹,以为溪溪必会答应!
他们不是想要成功飞渡鹰嘴崖吗?
而她所提的要求,并不算是强人所难!
顾溪竹的话如一柄冰锥,狠狠凿进她天灵盖。
“因为大、小琴仙,吞噬了太多上清圣地的肉灵芝,哦,或者可以说,是“长明兽”的血肉!”
苏扶瞳孔骤缩,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顾溪竹的眼神如刀,字字诛心:“你果然知道!那你也该知道,长明兽是位女子!”
下一瞬,怒喝如惊雷般炸响:“你知道长明兽是一位被囚禁起来的弱女子对不对!”
苏扶潜藏在心底深处,不愿提及的隐秘竟被突兀揭穿,就好似惊雷劈开了那层黑沉沉的遮羞布,露出血淋淋的真相,也将她最恶心的一面暴露于人前。
她脸色煞白,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一股浊气在五脏六腑中来回撕扯,又直涌上喉头,让她几欲作呕。
旁边坐着的谢道痕霍地起身,低呼道:“什么!”
当年因为条件没谈妥,谢家一直没有进入上清圣地品尝那极品肉灵芝,如今陡然听到这说法,竟觉一阵阴风从脚底蹿起,寒意瞬间爬上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