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腾小说

第1章 “看来，我唯一的选择是接受你们的‘善意’?”（第1页）

正值十二月最冷冽的时节，寒风理应在桅杆与帆布之间咆哮，却丝毫不能攻破托文舰船的防护，只能一睹温暖的魔力在睡房涌动。然而，奔波的船员们全无享受的心思；他们刚刚遭受了一船海盗与人鱼的交错袭击。即便大获全胜，被拖入海底的可怜人也成为了不少人挥之不去的梦魇。海盗的头子却还被关押在船舱改造的牢房里，甚至将其绞刑的计划也被一位富裕的乘客打断。

那名男人据说是布琪恩国的某位资本家之子，总是穿着朴素的衣裳，长发像贵族一样绑成马尾再披在肩膀。人们只知道他的名字是塔尔威加，以及他这一趟旅途的最终目的——成为神明，打破数千年来的弑神循环。与之同行的六人也是一致的盘算。

此时，他隔着坚固异常的木栏杆打量那名海盗的首领：名为塞西莉亚的女孩像人鱼那样赤裸着胸脯，结实精干的肌肉伴随呼吸微微鼓动。野蛮出身的姿态和塔尔威加的期待出入颇深。

但，他还是把一本书展开在她的面前，由海草与鱼皮制作的书页令塞西莉亚一瞬间惊讶地睁大眼睛，“把你认识的字句都读出来。这样，我就有能力把你从笼子里解救出来。”

“……这本书，对于你们有什么意义吗？”

“不一定。但它一定是你的救命稻草。”塔尔威加平静地说道。他的目光比海面战栗的气温更加冰冷，谈吐的口吻却接近仁慈。

而塞西莉亚不过简略地扫了一眼，便不假思索地说：“我看过这本书无数次了……海洋与人类王国争斗了上千年，直到一名人鱼公主先假装怪物引起海啸，又乔装女神拯救人类。不久，信仰的力量令她真正成为了人类口中的神明，让两国都恢复了和平。”

她顿了顿，有些嘲讽地补充道：“据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比起盲目的愤怒，智慧才能带来和平与兴旺……至少，我小时候，长辈都是这么解释的。”

寥寥几句概括却勾起了塔尔威加久违的兴致，“你出海的理由，也和这位人鱼公主一样吗？”

“怎么可能。我只是想知道陆地是什么样子的。”塞西莉亚粗鲁的回答令他的笑容一瞬僵硬，但，她接下来的话语仍然给了塔尔威加一丝希望：“如果有指望的话，我还想见到我的亲生父母，或者，至少能看到同胞。虽然在海里活得也很幸福……然后就遇到了你们。现在是十万个后悔都来不及。”

她的态度已经没有下降空间可言。塔尔威加却微微俯身，与之平行地四目相对，“在布琪恩，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我能根据一个姓氏查明他们的底细。我可以帮助你——”

哐当一声闷响，塔尔威加不得已地被这粗鲁的开门声吸引过去，便看到了他引以为傲、同时也叫他烦恼至极的那个男人。

他的头发呈现一种黯淡的紫色，竖立的瞳孔几乎看不见人性应有的感情。那是受难教的信徒常有的情况。何况他是受难神的直系血脉。

“玛格丽特……”塔尔威加像咬碎石子一样咀嚼着男人的名字，“我不止一次提醒过你，在我审问的时候不要推门而入。”

反之，玛格丽特平静得宛如一具尸体：“抱歉。根据之前的经验，我以为你会需要刽子手。”

闻言，塞西莉亚抬起脑袋，眼中闪烁着一种颇具挑衅的嘲讽：“看来，我唯一的选择是接受你们的‘善意’？”

“你也可以选择绞刑架。”

话音未落，塞西莉亚就要恼火地朝塔尔威加猝一口唾沫，却被玛格丽特本能地挡下：“请别生气。他有时候说话不大好听，但事情的确如此。”

……

片刻，女孩一甩淡金色的短发，灰色眸子里的阴翳在眨眼之间清扫一空，“那就照你们的想法来吧——第一步，什么时候给我松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