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上彷佛还留着纸的余温。她的目光在铁盒里犹豫了一下,终於又ch0u出下一封信——那是盒子里最後一张没有收件人的卡片。
纸张边缘有些卷曲,蓝风铃花瓣的痕迹已经乾涸。妈妈深x1一口气,轻轻展开卡片,熟悉的笔迹出现在眼前。
信纸先生的影子在桌角晃动,像是也在等待这封信的声音。
2011年5月11日下午18:00
信纸先生今天坐在窗边,手里捏着一张r0u皱的纸。
他一边把纸条展平,一边低低地哼着那首我最讨厌的旋律——
「哗啦啦啦啦啦我的宝贝,孤单时有人把你想念……」
他的声音像纸页摩擦,带着一点沙哑和迟疑。每当他哼到副歌,我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首歌本来是妈妈小时候最常唱给我听的,可自从我越来越大後,每次听到都觉得心里发酸,像是有人用糖霜裹住伤口,却又让伤口更难癒合。
我把卡片摊在书桌上,信纸先生的歌声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停在我的肩膀上。他轻轻拍了拍我,像是要我快点动笔。
「妈妈:
最近外婆的身t越来越差了。医生说她要多休息,可是她每天还是坚持自己煮饭、打扫、帮我准备早餐、检查作业、连袜子颜se都要管。
有时候我觉得外婆好像也很累很累,只是她不说。她总是说:你要乖一点,外婆都是为你好。
有时候我想自己做点什麽,她就会说:你还小,这些我来就好。
家里越来越安静,晚上我常常睡不着,也不知道可以跟谁说话。
偶尔我会想到你,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麽。
我觉得自己好像卡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前面是黑的,後面也是黑的。
外婆说要坚强,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办。
信纸先生最近很奇怪,他一直哼那首
我低下头,轻声说:「不要再唱了,好不好?」
信纸先生没再出声,只是静静地陪着我,直到夜se把房间染成一片深蓝。
———
她把最後一张卡片合上,房间里只剩下她的呼x1声和蓝风铃的余香。她愣愣地望着那些陈旧的字迹,觉得自己像是被世界遗忘的收件人。
没有新的讯息,没有新的等待,所有的话语都停在这里。她想说点什麽,却发现嗓子里只剩下沉默。
这刹那,她终於明白,那种快要不见的感觉。
窗外的光线慢慢退去,房间里的y影越来越长。她把卡片轻轻放回铁盒,手指在盒盖上停留很久很久,却只剩下漫长的等待,没有任何回应。
她低下头,闭上眼睛,这已经是最後一张了。
所有的等待,都在这一刻,静静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