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不必多礼。您想来并非出身寻常百姓家吧?”
“唉……”
老妇人长叹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落寞。
“不瞒侯爷,祖上也曾阔过,出过几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又逢战乱,男丁都……都死在战场上了,只留下我们祖孙二人,苟延残喘。”
“这么说,阿贵的父母是……”张兴忍不住追问。
“唉,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阿贵奶奶摆了摆手,不愿多谈。
张兴还想再问,恰好阿贵端着一碗浑浊的水走了回来。
“奶奶,水来了。”
“喝水先不急。”林羽接过话头,转向阿贵奶奶:“我先替您老人家把把脉。”
“如此,便有劳侯爷了。”
阿贵奶奶不再推辞,顺从伸出枯瘦的手腕,在一张破凳子上坐好。
林羽找了个相对干净的木墩坐下,示意老妇人伸出手腕。
他伸出手指,轻轻搭在老妇人枯瘦如柴的腕脉上。
屋内顿时安静得有些压抑,只剩下屋外呜咽的风声,以及众人极力放缓,却依然清晰可闻的呼吸声。
他凝神细听,指下的脉搏细弱游丝,却又带着一种顽固的搏动,并未完全散乱。
前世陪女友熬夜啃书时,听她提及过,脉象反映气血盛衰和病邪性质,至于具体如何解,他只懂最粗浅的皮毛,并不精通。
至少,这脉象尚未到彻底死绝的地步,可结合蜡黄的脸色和微弱的呼吸来看,情况已然危急。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片刻后,林羽收回手。
他沉吟着,望向老妇人:“老人家,您仔细想想,最近这些时日,可曾接触过染了疫病之人?”
这是最基本的排查,弄清是否有所传染。现代防疫的第一步,放在这里也一样,虽然他并不知道古代的瘟疫具体是哪类病菌或病毒。
“没有!绝对没有!我奶奶怎么可能?”
阿贵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锐的反驳道:“奶奶就是着凉了,没钱请郎中,拖坏了身子!跟瘟疫没有任何关系!”
阿贵奶奶的神情并无多大变化,伸出另一只手,摸索着拍了拍情绪几乎失控的阿贵,随后转向林羽的方向。
她语气平淡:“侯爷眼力好,前些天,确实见过染病的人,阿贵这孩子不知道罢了。老婆子这条老命,本就不值钱了,死了也没什么……”
果然是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