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只是拎了儿子过来,叫他跟自己去小佛堂去诵经。
阮仁燧知道事情紧要,乖乖地应了,也没有闹腾。
他心里边也有些不安,只是还记得从前同他阿耶的对话,是以心里边有所揣测。
朱皇后其实不是生病了,而是打算假死离宫了吗?
……
中宫有恙,且似乎病症不轻,对于内宫来说是一重震动,而对于外朝来说,同样也亦如是。
太常寺和礼部牵头,举行了几场大规模的法事,还专门请了大师进宫讲经。
又在城中施粥赈济,以积功业。
可这一切都没能阻止中宫的身体向着更糟糕的境地滑落。
几天之后的一个傍晚,千秋宫的女官往披香殿来,请德妃和皇长子即刻往凤仪宫去。
德妃因近来时常出入千秋宫,同这女官也算是面熟。
闻讯便知事态糟糕,当下试探着问了句:“是只让我们母子二人过去,还是……”
那女官低声道:“宫里边的妃嫔和皇嗣,都蒙召要过去。”
德妃心里边便明白了。
她紧紧地攥着儿子的那只小手,脸色有些苍白地登上了前往凤仪宫的轿辇。
等到了凤仪宫门外,先见到一片乌压压的人头。
各宫主位的侍从,太后娘娘和圣上身边的亲随,再往里走,朱少国公夫妇和定国公府的人,乃至于政事堂的相公们……
俱都已经到了。
寝殿里放下了两重帘幕。
朱少国公夫妇和朱皇后的亲信们在最里边陪着,太医们神色肃穆,往来行走。
太后娘娘隔着一重帘幕,静坐不语。
她旁边是中书省的史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