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阿耶先前同他言谈的时候曾经提过,从他出生开始,朱皇后就知道他身上有古怪了。
是以阮仁燧想着,如若安国公府的两位小梁娘子身上果真有什么蹊跷,这会儿听他这么说,朱皇后一定会追问一二的。
捎带着也能给他解解惑。
哪知道朱皇后竟然没有深问,神色如常,很随意地继续了先前的话题:“那韩少游呢?”
阮仁燧微微一愣,倒是也没有多想,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韩相公,啊不,韩郎中……”
朱皇后听得莞尔:“哦,他后来做相公了啊。”
阮仁燧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到,这才继续道:“是啊。”
再想了想,又说:“我只知道韩夫人姓羊,仿佛是江湖女子。”
他还说了个八卦:“因为这事儿,还惹得阿耶不太高兴呢——他想让韩王叔爷收羊氏夫人为义女,以王府县主的身份嫁过去,还显得体面不是?结果被那位夫人给呛回去了。”
阮仁燧一边说,一边乐:“那位夫人说,我都没嫌弃韩少游是个弱质书生,他还敢嫌弃我出身江湖?”
“陛下管得太宽了吧?我是嫁给韩少游,又不是嫁给你!”
朱皇后静静听完,短暂缄默之后,也笑了起来:“是个很洒脱英迈的女子呢。”
略微顿了顿,又轻轻说了句:“真好。”
“是啊。”阮仁燧那时候已经能记事了,现在想想他阿耶当时气急败坏的神情,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等晚上快要散了的时候,德妃来叫儿子过去,预备着一起回披香殿。
她还纳闷儿呢:“你跟皇后说什么呢,笑成那样。”
阮仁燧打个哈哈过去了。
只是心里边不免有点好奇:朱皇后思慕着的君子,究竟是谁?
……
降福节近在眼前,德妃提前叫人收拾东西,预备带着儿子回娘家去小住几日。
易女官则领了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宫人过来,同德妃介绍:“这是燕吉。”
她说:“这回娘娘省亲,我跟您一起往夏侯家去,只是披香殿这边儿不能没人顾看。”
“燕吉也算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平日里做事也很妥当,那么多宫人参与授官考试,她拿了第二名呢。”
又说:“我想着叫她在您身边过个明路,这几日就叫她操持着披香殿这边的事情……”
这原也是宫里边的制度之一。
内庭每年会组织两次考试,前十名的宫人都会得到授正八品衔的资格,算是有了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