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这么一番折腾,姜扶楹的伤口早就崩开,再加上她强撑了这么久,上完药后只觉得头晕脑胀,但想到杨绪和谢砚都在太清观,她又实在无法安心。
“是你母亲让你来的吧。
”齐老夫人单刀直入地开口,也不等杨绪再说什么,就毫不客气道,“你母亲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可以走了。
”齐老夫人是出了名的硬脾气,但一向以礼待人,梁洛施还是第一次见齐老夫人这么不给面子,而且这位还是尚书令之子,不仅在殿前司任职,还与谢家交好。
就这么被当众下了面子,杨绪却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只是恭谨地朝齐老夫人行了一礼。
梁洛施困惑的目光不敢太明显,于是低着头搅了搅手帕,忽然素白的手帕上一点鲜红亮眼。
什么时候沾的血?梁洛施疑惑地把手帕摊开,又仔仔细细看了自己的手心手背,一点伤口都没找出来。
杨绪离开时,察觉到一旁的细微动静,余光扫过,他知道梁家与齐家定了婚约,梁洛施在这也不奇怪,只是见她一身张扬打扮,不由蹙眉,这个梁深,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收敛!走出齐老夫人的院子,正巧碰上谢砚,二人对上眼神,走到一处隐蔽处。
“还没找到人?”杨绪见谢砚表情严肃,也忍不住正视起来。
“太清观上下,都查过一遍了。
”“她逃不出太清观,那会不会藏在那些来上香的香客里了?”雨一直下到深夜,阶下积水深深,云奚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撑着伞走上台阶,伸手敲了敲房门:“小姐,你醒了吗?”“什么事?”“小姐饿了吗?我熬的粥好了,要不要我给小姐端过来?”“不用了,我不饿,你先去休息吧。
”云奚迟疑地在门口停顿了下,点头道:“那小姐要是饿了,就叫我。
”屋内没点灯光,姜扶楹呼吸微颤,薄如蝉翼的刀锋抵在她脖间,姜扶楹在一片漆黑中,听见女子沉重的喘息:“姑娘,我应该没得罪你吧?”姜扶楹好不容易睡一觉,没想到刚醒就被人挟持,她眼珠子转了转,虽然看不清女子容貌,但能感觉到她年纪很轻,而且身上血腥味重,估计受了很重的伤。
但她为什么要在太清观挟人行凶,还偏偏在这么多香客中选中了她?联想到在太清观见到了谢砚和杨绪,姜扶楹心中有了更不好的预感……若是他们是来抓她的,而偏偏这人就在她屋中……屋外雨声沉沉,突然一道闪电从天际劈开夜色,骤然的白光让姜扶楹在一瞬间看清了女子容貌,她的眉眼姜扶楹竟有些熟悉,与此同时,观内喧杂声顿起。
“有贼人闯进太清观!殿前司奉命缉查贼人!”“什么贼人?夜都深了!我们家小姐已经歇下了!”“刺杀太子殿下的贼人,还不让开!”刺杀太子?姜扶楹眼中利光闪过,完美地隐匿在黑暗中,不想女子敏锐异常,她手中微动,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你想做什么?”还真有点厉害,难怪殿前司都抓不住她。
女子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人,她逃了一路,早就精疲力竭,好几次差点被谢砚发现,只能先找个地方躲躲。
她见那个杨绪和那位老夫人相识,她又是跟着那位老夫人进的太清观,想必她们是京中贵眷,既然认识,那藏在她这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老实点,不要让他们发现。
”女子声音低厉。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姜扶楹和她一样不想让他们发现,但是姜扶楹此刻没有多少同道中人的感触,但她不是女子对手,不能与她硬碰硬,更不能让谢砚和杨绪见到她。
她声音细弱,微微颤道:“可是……他们好像在一间间的搜查,你……要不还是快跑吧?”姜扶楹能感觉到女子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让他们不要进来!”“殿前司查案,我怎么能左右?”门外的嘈杂声逐渐越来越近,女子半信半疑地看向她,她老老实实地被她的刀逼迫仰着脖子,发丝尽数垂落在榻上,瘦弱得如同待宰的羔羊。
“你不是与杨绪有婚约吗?”女子不上她的当,声音冷冷。
谁?杨绪?姜扶楹意识到女子误会了什么,杨绪和齐家有婚约。
“我不是齐家小姐啊。
”姜扶楹无奈开口,而且她记得杨绪前世也并没成婚,那位与他有婚约的齐家唯一的嫡系小姐早在十年前不就早逝了吗?“你不是齐姝?!”女子似乎很震惊的样子,姜扶楹心里察觉不对,试探性地开口:“齐姝,不是十年前就死了吗?”“这……京中不是人人皆知吗?”“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