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便利店大厅一览无遗,唯一可能藏人的死角只剩货架背后。
王准冲张文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贴左侧墙根绕过去。
自己则是沿着右侧货架的边缘,慢慢地朝左边靠近。
两人各走半弧,几乎同时抵达货架尽头。
然后,王准的刀尖对上了张文谨慎的脸。
“安全!”
张文肩膀一松,朝着王准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常威,沈石,你们也过来。”
王准抬头。
除开大厅外,便利店还有两扇门,门板上各贴一张A4大小的纸——
一张写着‘员工厕所’,另一张写着‘仓库重地,非工作人员勿入’。
“砰——”
王准抬脚先踹开员工厕所的门,门板撞墙又弹回,发出短促的回响。
里头只有一平米不到的蹲位,瓷砖泛黄,水箱滴答漏水,一眼就能扫到底。
他反手将厕所门带上,目光顺势滑向右侧那扇贴着‘仓库重地’的门。
对着离得最近的常威偏了下头,王准缓缓旋开仓库的铁把手。
“咔嗒”一声轻响,门缝里透出沉沉的黑暗。
门,再推开半尺——
室外的光亮洒了进去,在地面落成一条细长的银边。
就在银边的尽头,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加油站的工作制服,垂着头背抵墙角,右手被好几圈塑料扎带死死绑在裸露的金属管道上。
听见脚步,那人猛地抬头。
灰白的眼球在微光里翻起,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咆哮。
下一秒,对方忽然换上了一副殷勤到诡异的腔调——
“您需要加燃油宝吗?”
“排气管黑,积碳很严重啊!”
脸上写满了将王准几人生吞活剥的渴望,可嘴里蹦出来的却是为了冲KpI的推销台词。
怪异到了极致。
可转念一想,跟那具死后仍在唱‘生日快乐’的田健平,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王准和常威对视了一眼。
然后,王准试探性地搭了一嘴:“那,整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