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被冰凉的液体一激,猛地蹿起,旋即迅速稀薄。
丫丫这才注意到了王准裸露的皮肤上——
界限分明的茶色和猩红。
“准哥哥,你也生病了吗?”
她嗓音极轻,却带着骤然收紧的惊惶。
话出口的瞬间,丫丫像被谁拽了一下,下意识摊开自己的右手。
她不记得这个伤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看向那。
她只是隐隐有种感觉。
掌心中央的一道伤口赫然在目,伤口向四周,延伸出了细密的、诡异的茶色纹理。
“原来我也生病了呀……”
丫丫怔了两秒,嘴角忽然扬起小小的弧度。
弧度是笑!
对,就是喜悦的笑!
她听准哥哥说过:
“生病了,就到家了。”
那个叫王乙霖的哥哥,也是生了一场大病,然后回到了妈妈身边。
现在,同样的茶色纹路爬上了自己的掌心,等于把回家的车票直接烙进了皮肤。
永远,永远都擦不掉!
丫丫也想妈妈。
可最近一次的‘见面’,是三年前在村头的集体墓园——
贴在斑驳石碑上的,是一张被雨水泡得发皱的黑白照片,
她已经不大记得妈妈的样子了。
至于爸爸的模样,更是连轮廓都碎成了灰。
丫丫把只剩拇指长的粉笔头攥在掌心,跪着,身子几乎贴到地面。
粗糙的水泥地被她划出第一道弧线——
一个咧开嘴的大笑脸。
“左边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