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加上食物的不足,很多病员的恢复不理想。
尤其是不少手脚冻黑的,那已经是必须要截肢了。
张麻也在乱七八糟的棚子里,照顾轻伤员,
医官就一句话,怎么干的兽医,就怎么治人。
别说,七八十个伤员,目前还没治死一个。
只是张麻,坐在他的床铺上时,人会变的木讷,总忍不住叹息。
李宣已经准备要拆棚子了,很多辅兵在挖地洞,挖出去的土,直接垒在寨墙上。
他说还能坚持很久,但张麻不认同,最多就四五天吧。
就算能扛得住寒冷,守营也没兵了。
一万多的龙骧军,七八千伤员,仗打到这份上,已经再不需要动员了。
肖原滩的楚人们,会麻木的守下去,直到全军覆灭。
张麻拿起了他熟悉的扁担,伤营的水没了,他得去打两桶。
荒凉的土地上,雪水与泥水混合,远方突厥人的攻城部队已经退了。
夕阳显得软弱无力,照在身上没有一点温度。
行走到一处沟壑的时候,张麻听见了哭声。
他不禁一愣,这不是赵武生那小子?
放下扁担,挤开人群,他看见了,赵武生在一员牺牲的兵卒身上哭泣。
成江?
这个护卫,张麻也认识,武艺还行,喜欢存钱,说要回洛阳赎他弟弟。
在众人的悲叹中,辅兵将成江的甲胄剥去,给他留下了一件旧土色的戎衣,跟今天六七十名死去的战友,埋葬到了一起。
多少楚人的儿郎,就这样默默无名的死在北塞之地。
就在张麻要走的那一刻,忽然脸色大变,大吃一惊。
他赶紧上去,抓住赵武生的手把脉。
稍一诊断,老兽医清了清嗓子,对着身后一群十六营的兵卒,朗声道。
“把赵武生的甲胄给我下了,送去伤兵营。”
张马。
猛将张马。
在山坡上,望着突厥人十几个营地,旗帜东倒西歪,微微摇头。
围困龙骧军的突厥人竟然士气如此低落了。
北狄国厌战的情绪已经很高了,如果是开战之处,此刻必然是要撕碎龙骧军才罢休的。
“真没想到,楚国降兵跟支尔祸阿歹,竟然愿意死战。”萧成章的奴隶,脱尔面对肖原滩的悲壮,发出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