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粮草。”项济眼神冰冷,继续盯着卢侍郎。
“粮草?粮……粮草一人两顿,有粟米半斤或者其他主食半斤,绿菜小碗,馍馍……”
“行了!”项济打断了卢侍郎,转头怒视文武百官,悲痛欲绝道。
“尔食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楚帝二十一年,周将军在五峰山下,吃的是野菜跟树根炖烂的糊糊,一个发馊的硬馍。”
“就这样的食物,当时若不是刘黑豹跟牛魔护卫在侧,周将军都抢不到。”
项济此言一出,兵部内部官员不禁面面相觑,下面竟然盘刮的如此厉害?
百官也是对兵部和户部有了些许怒气,但他们更多是愤怒,为何如此多银钱,他们没份。
“哼哼……”项济笑了,笑的癫狂。
面对乾政殿里的轻微骚动,秦王仰天大笑,讥讽道。
“这才哪到哪?如此的吃食,是北疆战场最好的!”
“楚帝二十二年冬,北疆良家子所有粮食,必须自行购买,买不起的,就活活饿死!”
“余建山的族人中,有一小孩,在仓库门前的泥土里捡粟米,被官军打死。”
“楚国兴兵五十万,连同民夫过百万,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衡州郡兵在大军粪坑里收集蛆虫,用火烤干后,给同村人续命!”
大楚统一天下百年,今日能立于此地的官员,最低也是寒门出身。
他们何曾去楚兵的一线看过,何曾去那民夫徭役那里瞧瞧。
项济说的这些东西,简直是惨绝人寰,不敢想象。
其他部门的高官也不禁有些恼怒,这兵部跟户部贪的太狠了。
刮一点没关系,至少给下头人留点活路啊,这样的做法,违背了楚国的官僚之道。
如此涸泽而渔是不对的,源远流长才是真理。
“冤枉……冤枉啊!陛下,这是污蔑。”兵部两个侍郎噗通一声,跪在金砖上。
“兵部所出,国库进出都有记载,陛下可查验。臣敢以人头担保,绝无问题。”
“当然没有问题!”皇帝还没开口,项济踏步来到兵部两个侍郎前方,眼神轻蔑的道。
“粮袋在,马车也在,只是粮食换成了沙土,真正的粮食,已经在你们江南粮商的货仓里了。”
“楚兴仓六十万石粮食,全是沙土,故楚兴失守。”
“裴家裴仲道那个废物,在童家镇倒卖十五万石军粮,最终却被突厥人劫走。”
朝廷之上,裴家四叔吏部侍郎已经满头大汗了,项济不但知晓此事,甚至连数额都清楚。
五姓望族,垄断大楚粮食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