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传最敬重铁骨铮铮的汉子。
因此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试着对赖文鸿说道:“赖文鸿,你也是率领千军万马的将军。你们的太平军已经完了。自从你们的天京老巢被湘军攻破后,你们四处散落的太平军就像蚂蚱一般,蹦跶不了几天了。你如今落到我们淮军手里,就没想过以后吗?”
赖文鸿虽然肉体极度痛苦,但是精神上始终不肯屈服。
他挣扎了一下,晃动着锁链哗啦啦作响。
赖文鸿披散着头发,抬起头来。
他面目狰狞,一只眼睛已经被打瞎。
他用唯一的右眼冷冷的看着刘铭传。
他仰天笑道:“以后?我不是韦俊,你们不用废话了。东路的太平军虽然亡了,但是天国的旗帜永远不会倒。翼王的大旗已经屹立在西方,不久就会带兵推翻你们清廷统治。你们嚣张不了多久了。”
“住口。你们的翼王也长久不了,李抚台和左抚台很快就会西进,一起剿杀石逆。”
赖文鸿吐了一口血,他挺直了身姿。
凛然说道:“你们是在做梦?你们的朝廷腐败透顶。翼王会带大军将你们一个个都消灭掉,新的天朝会取代清妖朝廷。这是历史的轮回,谁也无法阻挡。”
刘铭传问道:“可是你已经深陷囹圄,你就不怕死吗?”
“我当然怕死,可我是为天国大业而死的,我死的其所。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说完,他头一低,竟然又晕了过去。
刘铭传见赖文鸿如此不惧死亡,于是对狱卒吩咐道:“晚上要行刑了,就不要对他用刑了,给他喂点水。”
狱卒不敢不听,只得点头同意。
刘铭传有些失望的站起身来。
就在他犹豫是否要离开之时,忽然听到地牢深处传出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咒骂声。
刘铭传又踩着青砖往里走。
来到最深处的铁牢中。
铁牢中的一张方桌上,一灯如豆。
在行刑房内,范汝增的双手被死死钉在木板上。
清军的一位马千总正亲自对赖范汝增用刑。
那沾着盐水的鞭子重重抽打在范汝增的身上,打的他浑身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淋子满是鲜血。
范汝增的黄色衣袍早已经被鲜血染红,变得破烂不堪。
马千总见范汝增一声不吭,知道他是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