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棠一怔,四周的目光全都落在他的身上,他不情不愿的向沈父沈母的位置走去。
“知道你和阿楚关系好,但是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注意点影响。”沈父见他一脸不满的样子,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的见的声音道。
“我明白了…”
侍卫和负责的人将一切都准备就绪,八点整一到,吊丧仪式便正式开始。
司仪高声唱喏,众人依次跪地叩首。萧暮楚和萧珩站在首位,两人并肩而立如两尊冰雕,衣摆被风吹掀起的弧度都透着拒人千里的冷硬。
直至众人陆续起身,祠堂外突然响起压抑的气氛,惊得檐下灰鸽扑棱棱掠过惨白的纸幡。
三大家族为首的老者拄着檀木拐杖上前,朝萧暮楚颔首:“今日我们来不单止是为了给崇礼兄吊丧的,我们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和你两位共议。”
萧珩眉峰微动。目光投向隔壁的男人。
萧暮楚垂眸将香灰碾进掌心,唇角扯出凉薄的弧度:“祠堂重地,要是有事共议,就换个地方。”话音未落,为首者已示意随从铺开玄色卷轴,烛火映得字幅上的朱砂印格外刺目。
“这是你和明珠的婚帖…”赫连正龙浑浊的眼扫过祠堂里凝固的人群,“这婚书可是当年崇礼兄亲自盖的印。”
萧暮楚眸光骤冷,从赫连正龙的手里接过婚书,他忽然低笑出声。他转身时,黑色丧服扫过烛台,火苗倏地蹿高,将婚帖上“萧暮楚”三个字烧得通红。
“抱歉,”萧暮楚抬眼,“我萧暮楚的婚约,从来不由死人决定。”
赫连正龙雪白的胡须剧烈颤抖,浑浊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你…崇礼若泉下有知…”
“呵…泉下有知?”萧暮楚随手将燃烧的婚书掷进香炉,火星溅在他脚边,“不如让我爷爷和赫连明珠办场冥婚”他的唇角勾起的弧度像把淬了毒的刀。“反正这婚约是他定的,我不介意萧家多具棺材,给我添个后奶…”
萧珩指尖掐着掌心才勉强压住笑意。论毒舌,萧暮楚敢称作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记得告诉那位先生,下次再用这种骗的把戏,先把算术学好…”他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众人,唇角扬起的弧度危险而优雅,“我上个月在拉斯维加斯赢的赌场,刚好缺个看大门的瞎子。”
“还有,如果命中注定是指我会烧了婚书…”他指腹蹭过萧崇礼遗像上的烛泪,“那我倒要谢谢这位先生,让我提前学会了如何给棺材板钉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