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相望
段晓棠在右武卫大营中休息一会,白衣飘飘,手中折扇轻摇,优哉游哉前来南衙应卯。
好些北征的将官都换了便装,可南衙内金光熠熠的甲胄依旧耀眼夺目——金甲依然在,只是换了人穿。姑且算是南衙一家亲传统的表现。
沙场上赖以保命的铠甲,自然不会是如此寻常的态度,穿一条裤子的狐狗也不能分享。
如此轻易地更换,本身就代表其中有不少的猫腻。只是能如薛曲一般,迅速洞察其中玄机的,实属凤毛麟角。
段晓棠无心应酬,径直步入大堂,一屁股坐在了吕元正背后。
感谢她如今爬得够高,还能在屋里有个座儿。要不然就得在院子里,承受被同僚金甲晃眼之苦。
段晓棠举起扇子半遮住脸,悄声问旁边的武俊江,“王爷呢?”
武俊江小声回应,“在后面和乐安郡王,还有几位大将军议事。”
段晓棠扫了扫大堂中间的位置,从前吴岭缺席时,吴巡和吴越平起平坐,甚至因为长幼有序,他还要排在吴越之前。
往后两人境遇颠倒,吴越屡建战功,吴巡却碌碌无为。
如今吴越挟北征之功继承王位,成为南衙的当家人。而与吴巡平起平坐之人,变成了升任上将军的韩腾。
段晓棠不无恶意的揣测,恐怕在韩腾辞世前,南衙不会再有遥遥相望
范成明用拘那夷“作”成什么样了?外头都传他在草原散播瘟疫。
庄旭面无表情地向后一指,“以前后院种的那棵会开花的树就是拘那夷,郡王常在那儿喝酒!”
南衙诸卫的风格都是如此,冷硬肃穆,偶尔一抹艳色的确令人记忆深刻。
余项明少有去南衙后院,但记忆中似乎有这么一棵树。
嘴巴张合几次,终于问出来,“现在还在吗?”
范成明立刻将锅顶起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全长安的拘那夷都被我挖走了!”
他原先不知吴巡爱在那儿喝酒,若是……一不小心飘一朵花、一片叶到吴巡的酒杯里,那大家的日子可都清净了。
段晓棠心底只剩一个念头,原来长安这么多人没有亲眼见过拘那夷。
我的行道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