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黄河之会的裁判,他是平平淡淡地就过去了,对方办出多大的声势?
毫不夸张地说——今次这盛会,深刻改变了现世!
可是怎么比呢?当年他当裁判的时候,只是道门四天师之一,事事仰景天子鼻息,其他几位霸国天子都防贼似的盯着他……但凡有一丁点失责甚或失仪,恐怕都恨不得亲手来罚他一罚。
而现在……霸国之下第一强国的黎天子,跟他称兄道弟。大牧天子一口一个“姜大哥”“姜望吾兄”,齐国、楚国更都不必说。
就连那跳脚的原天神,现在也春风拂面。
竟都容着他腾挪。
无论同不同意他的想法,都必须承认他做出了事情。
“回想你提剑夺魁的那一刻,恍如昨日。”余徙感慨万千。
姜望淡笑:“今见来者,也当如昨。”
余徙看着台上的五尊身影,感受着那并不掩饰的力量,话锋一转:“这天下之台,何时开启?”
他只问这个,姜望便也只答这个:“预赛会在三天内结束,然后是两天败者赛。在所有正赛名额确定之后,才是这天下之台开启的时候。”
但说到这里,还是半试探地问了句:“本届黄河之会,诚邀天下大宗参与,我这边预赛的名单还没有完整报上来……也不知玉京山是否有高徒登台?”
余徙似笑非笑:“我道门三脉,只知修身养性,出了深山,还是以道国为门面。至于谁会代表道国登台,我想还是看年轻人的手段。”
他又问:“听说姜真君的亲妹子,竟然开局就被打到了败者组。撞上宋国藏了十几年的绝世天骄……这签运也太差了些,会不会有人做手脚?”
随着辰燕寻天下传名,其过往经历的种种,也陆陆续续显露人前。他毕竟出身宋国,又是世家之子,不比当年的姜望,出身小国小镇,家乡都沦为鬼蜮,履历干净之极,没什么信息可挖。
辰家算是庞大,上上下下到处是漏风的口。
关于“辰巳午的私生子”,现在也已经挖出了更详细的说法——
说是辰燕寻天生道脉,盖世之才。辰氏恐伤天骄,遂隐其姓名、晦其光色,暗养于外。直至黄河之会将近,才召回商丘城。
辰巳午修纯阳功的情报也被人挖出。更兼一条秘闻——辰燕寻之所以天资如此卓越,就是因为辰巳午在运势最盛、准备最为充分的情况下,释放了纯阳之种。
这些消息姜望虽不关注,也陆陆续续飞进他耳朵里。
天才辈出,是人族幸事。
宋国在辰燕寻这件事情上的小心翼翼,也是国势不如人的悲哀。商丘虽盛,放于天下,亦难言尊位,不得不伏低。
“本次黄河之会,从预赛开始,抽签就全部是在太虚幻境里完成,在太虚道主的监察下进行。”
姜望不太了解余徙的心思,但总归守自己的秩序,也强调自己的规矩:“哪怕是那位最擅天意的魔族超脱,也不可能予以干扰。”
余徙若有所思:“如此说来,即便是霸国选手,也不能预定八强了。”
“强如中山渭孙,也输给了并非霸国出身的燕少飞。盛国江离梦,也输给了名不见经传的林正仁……观河台本就是个见证奇迹的地方,理当予天骄以盛放的自由。”
“这是黄河之会一以贯之的精神。”
姜望颇为认真地道:“相信以各位霸国天骄的实力,仍然会走到他们应该走到的位置。”
往届来说,霸国天骄做签,也是不必明言的潜规则了。
倒不是说他们一定需要这种手段。只是同为现世顶层权力者,自然要有彰显权力的地方,稍稍调整一下签位,无伤大雅。避免提前碰上彼此,削弱了霸国威名,同时也在赛场精准敲打一些霸国之下想露头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