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影如疾风骤雨般交错,空气中爆起一连串闷响,竟将周围货箱震得咔咔作响。
拳风腿影间,两人身形如鬼魅般交错,难分高下,这场龙虎斗,恰似一场永不停歇的风暴。
反观岑夫人,那姣好的面容上,阴云密布,随着战局的不断推进,那眼中的寒意更甚。
她死死地盯着陈天宇一招一式,早看出他每一招看似凌厉,却刻意偏开半寸锋芒,那扫向温羽凡破绽的腿法,在千钧一发之际转攻为守,如同在刀尖上起舞。
她的指尖不自觉地用力,那沙发的扶手,在她的怒力之下,竟被掐出数道深深的指痕。
耐着性子,岑夫人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双眼紧紧地锁住场上的局势。可终究,那怒火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抑制。
“闹够了没有……你当老娘瞎吗?”那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威压。
随着这一声厉喝,她掌心猛地拍向身侧的茶几。
霎时间,澎湃的内劲如惊涛骇浪般汹涌而出,那檀木茶几,在这股巨力之下,瞬间化为齑粉,而茶几上的玻璃酒器,更是如同脆弱的水晶,化作漫天碎屑,四散飞溅。
“退下!”
陈天宇如闻大赦,身形疾退三丈,收势时衣摆轻扬,竟连呼吸都未乱半分。
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落在岑夫人眼中,直如火上浇油:“陈天宇!你莫不是想让你陈家也落得和周家一样的下场!”
“夫人错怪在下了!”陈天宇连忙低头,作惶恐状,手中的折扇,也在袖下轻轻颤抖,似是那内心紧张的写照,“在下确实已经是竭尽全力,只是实力……”
“滚!”岑夫人的声线冷得能刮下霜来,那眼神,仿佛能将陈天宇千刀万剐,“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陈天宇背脊发寒,忙不迭如避雷霆般退至阴影角落,然而他颤抖不已的嘴角却在没入阴影后微不可查的微微上翘。
岑夫人抬眼,猩红指甲缓缓划过沙发扶手,笑意森然:“这样也好……温先生,我儿子的账,就让我亲自向你讨回吧。”话音未落,她已扶着沙发缓缓起身,猩红长裙的金丝裙摆扫过满地碎玻璃。
侍女见状,立刻碎步上前,呈上一柄裹着鲛鱼皮刀鞘的狭长武士刀。那刀刀镡处嵌着的鸽血红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妖冶的光。
她指尖抚过冰凉的刀鞘,忽然轻笑出声:“到底是女子力薄,用不惯父兄那套开山刀。”说着手腕轻旋,“呛啷”声中刀身如血色游龙出鞘,映得她眼角那颗朱砂痣愈发艳丽,“这东瀛刀嘛……倒像为我量身定做的。”
刀刃轻颤,嗡鸣声如十月的寒蝉。刀身流转的寒光里,红裙与血刃交相辉映,竟比地狱修罗场还要摄人三分。
岑夫人虽仅内劲二重修为,持刀而立时却似换了副模样。
那森冷杀意凝成实质,如无形刀刃刮过温羽凡后颈……他此刻方知,为何岑夫人一介女流可孤身一人闯这川中之地。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掌心老茧,目光扫过四周堆积的木箱、货物,心中暗叹:若有柄剑在手……
不及细想,眼前红影已如厉鬼扑来!岑夫人足尖点地腾跃,武士刀划破空气发出刺耳锐响,刀势之快竟在身后拉出残像。
温羽凡就地一个懒驴打滚,指尖触到冰冷铁链,正是方才捆绑金满仓的半截锁链!他手腕翻转间铁链已缠上右臂,锈迹斑斑的铁环碰撞出声,倒像是给苍白皮肤套上了层铁血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