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诊所刚通知下个月治疗费涨到一万二了……”
程烽握紧手机,联盟给他的降薪后工资正好是一万二。
“别担心,爸刚接了加班任务,有补贴。”
挂断电话,程烽转向城南贫民区。
穿过六条污水横流的巷子,那栋墙皮剥落的筒子楼就是家。
楼道里飘着廉价营养剂的味道,302室门牌歪斜地挂着。
钥匙刚插进锁孔。
门就开了。
儿子用仅剩的右臂提着菜刀,案板上的土豆只削了一半。
他右肩空荡荡的袖管让程烽心脏抽搐。
那天,如果他早到十分钟。
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乖儿子!”
“我来!”
程烽接过菜刀,动作熟练地削起土豆皮。
儿子需要每天服用稳定神经的草药,这笔开支比治疗费更让他头疼。
厨房蒸汽氤氲中,程烽偷瞄客厅角落那个银色冷冻舱。
透过观察窗能看到女儿小雨苍白的脸,她看起来就像睡着了。
十年了,冷冻费每月一万,而唤醒她需要的是“九阳金丹!”。
他机械地切着草药,耳边回响着上周冷冻中心维护员的话。
“林先生,小雨的神经冻结剂只能维持到月底。”
“要想长期保存,必须升级到二代冷冻系统。”
菜刀突然一滑,在程烽左手食指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爸!”
林阳单臂撑着厨房门框,苍白的脸上写满担忧。
“没事,贴个创可贴就好了。”
程烽强笑着把手指在围裙上擦了擦。
突然,门铃响起。
程烽身体瞬间绷紧,右手不自觉摸向腰间暗藏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