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濡洱脸se没大变动,他把芝华多看了两眼,忽然问:“严太太,怎么称呼?”
席间一时安静。芝华不明所以地愣了会儿,慢慢想明白,他是想问她姓名,才答:“我叫梁芝华。”
“噢,梁小姐。”程濡洱微微颔首,“我看过你出演的电影。”
听着他语气如常,黎太太悄悄松口气,装模作样看了一眼腕表,低呼一声:“哎呀,都九点一刻啦,不知不觉这么晚了。”
赶客的意思很明显。
于是太太们知趣起身,哗啦啦朝外走。芝华慢了半拍,自顾自套好风衣,才缓缓往外走。
程濡洱刚走出门,听见包厢内有动静。他微微偏头看,瞧见芝华裹着浅卡其se风衣,浑身只有一截光滑的小腿露在外面,足上一双深蓝se软牛皮平底鞋。
她的腿像新出水的藕节,铺着细密水光,sh润的、清亮的、沾着雾气的。
程濡洱目光暗了几分,数秒后才看向别处。
此时,芝华正用她瘦小的右脚,猛踹方才应太太坐的椅子,很孩子气。
头顶灯光一跳,芝华被吓住,抬头想看灯,不巧对上程濡洱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知晓,自己刚才的不雅应该全被他看了,面上一点点红起来,y着头皮往外走。
黎太太回身,看见程濡洱和芝华落在人群最后头,两人距离不近不远,安静得有些怪异。人jg似的黎太太立马警觉出一丝微妙的氛围,她忙揽住芝华肩头,喊程濡洱:“老四,严太……梁小姐家b较远,她今儿限号没开车来,你送送吧?”
暮夏的蝉鸣拖出极长的尾巴,弯刀般刮进来。芝华僵住,不明所以又受宠若惊,连声拒绝:“不用麻烦,我家也没那么远,打车很快的。”
那团影子朝她近了。听见芝华的拒绝,程濡洱没有太多情绪,淡淡说:“三嫂,我先走了。”
包厢外头,长长的走廊里,三两结伴离场的太太们,时不时回头瞧芝华,气氛有些微妙。
芝华下楼走到路边打车,花坛的桂树晃了晃,几片叶子掉下来。她循声望过去,一个穿着一身黑、戴着口罩的男人突然跳出来,抓住芝华的小臂,抖着声音说:“梁小姐,我是你的粉丝,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私生粉?!芝华被吓住,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手很大,芝华被sisi拽住,骨头被钳得声疼,手臂跟着使不上力气。
路灯离得远,芝华看不清他的眉眼,一声惊叫刚发出来,就被他捂住嘴。黑衣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芝华努力想弄出点动静来,可这儿离喝茶的会所大门还有几十米,店里的人怎么可能听得到。
芝华看见月亮,耳边是他的呼x1声,丛里的蝉鸣,以及微弱的风声。她开始绝望,眼泪一滴滴连着砸下来,听见黑衣男人说:“你别哭啊,我那么喜欢你,我会心疼的……”
话没说完,忽然一声闷响,一张木板凳跌在地上,黑衣男人也随之倒下。
“梁小姐,没事儿吧?”
一个面生的男人扶住她,芝华不知道他是谁,惊魂未定地疾步往后退,旗袍衬裙边的蕾丝挂在灌木丛枝丫上,摇晃出“沙沙”响动。
“我是蒋裕生,程先生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