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张纯“大将军府”。
门客王政问道:“大将军,张举可曾答应?”
张纯道:“张举已然应允迁都柳城,不过,丘力居、苏仆延真的愿意奉我为天子?”
王政道:“大燕国(张纯、张举叛军建国的国号)乃大将军一手创建,张举寸功未立却高居天子之位,丘力居、苏仆延两位大王早已心有怨言,只是大将军素来对张举忠心耿耿,是故不敢直言罢了,今大将军有意废张举而自立,则必然一呼而百应,丘力居、苏仆延岂有不拥护之理?”
张纯被王政一番话说得浑身发飘,连连颔首道:“他曰本将若为天子,卿当为丞相!”
王政当即跪伏于地,朗声道:“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快快请起。”张纯心情大愉,上前扶起王政,问道,“一切可以安排妥当?”
王政道:“陛下但请放心,微臣已于前往柳城的必经之路上伏下两千精兵,乔妆汉军,张举车驾然过,则万箭齐发,断无侥幸之理。”
张纯道:“甚好,甚好!”
……
宁县,伏波将军府大厅。
“滋~~”贾诩一仰脖子将盅中美酒汲尽,摇头叹道,“好酒,好酒!诩~~生平不好女色、不好权势,唯好此杯中之物耳~~”
说罢,贾诩伸手又去案上提酒壶,却被马跃抢先一步夺了去。
“别他娘的全喝光了,好歹给我留一口。”马跃肉疼地将壶中剩下的美酒倾进酒盅里,说道,“美酒是用来细细品尝的,像你这般喝简直就是浪费~~”
贾诩不满道:“皇上不是赐了好几坛御酒,主公如何这般吝啬?”
马跃道:“好酒再多也经不起你这般喝啊,省着点。”
说罢,马跃举起酒盅,将酒水一饮而尽,贾诩羡慕地砸了砸嘴,说道:“主公,这酒也喝了,肉也吃了,要是没别的事,下官这就告辞了。这几天骑马给累的,下官把身子骨都给颠散了,呼~~”
马跃急招手道:“别忙着走,先坐下。”
贾诩问:“有事?”
马跃道:“有事。”
“既如此,再取一坛御酒来,边喝边说如何?”
马跃瞪着贾诩直翻白眼,在军中,管亥、裴元绍追随马跃最早,马跃视之如兄弟,管亥、裴元绍平时亦大咧咧地直称马跃表字,余者既便是周仓,也不敢直呼马跃名字,像典韦、许褚、郭图等人皆敬畏马跃,绝不敢稍有亵渎之念。
但敢于公开要挟马跃的,仅有贾诩一人而已。
“呼~”马跃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向肃立身后的典韦道,“老典,叫人去取御酒。”
“遵命,主公。”典韦答应一声,扛着大铁戟来到厅外,厉声道,“来人,取御酒~~”
贾诩捋了捋颔下柳须,隔着桌案在马跃对面坐了下来,问道:“主公,何事?”
马跃道:“刚刚得到消息,代郡乌桓被鲜卑屈突毳部杀得大败,普夫卢战死,麾下大将呼赤引着五千残兵已经前往蓟县投奔刘虞去了。”
贾诩略一思忖,微微色变道:“主公,不好,刘虞或恐借机生事。”
“嗯?”
“主公纵骑劫掠金莲川,将所得牛羊牲口及人口赏赐部下,此举必然招致刘虞嫉恨!今呼赤势穷往投刘虞,幽州各郡乌桓已然一分为三,或为主公部曲,或为公孙瓒驱策,或为刘虞从属,若诩所料不差,刘虞必借机上表天子,欲分主公兵权!到时候贬主公为护乌桓左校尉,再弄个护乌桓右校尉,恐于主公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