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委们旋即抽取了第二个命题。
羁旅。
这个命题稍显棘手——因为入围者们都是年轻人,相对而言,缺少对于这两个字的感悟。
俊贤夫人点燃了第二根香,同时,上一轮比试的十首诗誊抄结束,侍从们迅速呈上,交由评委们进行审阅。
议论声如海上波涛,此起彼伏。
台上的入围者们还在构思着第二首诗。
压力和干扰也是比试的一环。
有专人用一人多高的纸张誊写了这十首诗出来,悬挂于厅内,供所有人参与评议,同时,另有嗓音清亮之人往门外去诵诗与楼外人听。
德妃在窗边听着,只觉得哪一首都好,可叫她说哪里好,她又说不上来。
阮仁燧扭头去瞧他阿耶,就见圣上靠坐在椅子上凝神静听,一直到外边念完第四首,他才说了句:“这首不错。”
念完第七首的时候,他又说了一次:“这个人有些担当。”
别的都没有作声。
最后评议第七首为第一,第四首为第二,倒是叫德妃和阮仁燧不轻不重地惊了一下。
阮仁燧实在好奇:“阿耶,你怎么知道……”
圣上一抬手,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父子俩一起听底下宣布:“第七首论序第一,出自内廷女史任与时;第四首论序第二,出自工部员外郎柳直;第二首论序第三,出自右威卫长史裴宗易……”
圣上少见地流露出一点讶异的神色来。
阮仁燧却没想那么多,当即就跟德妃一起跳起来了:“小时女官是第一名哎!”
底下夏侯小妹和大公主也都在跳。
与此同时,第二根香燃尽了。
这一回,论序第一的是国子学学生包尧音,论序第二的是右威卫长史裴宗易,论序第三是内廷女史任与时。
德妃还在觉得奇怪:“原来小时女官不姓时,姓任啊?”
阮仁燧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对小时女官这个人没印象了——因为他也以为小时女官姓时……
韩王在旁听得无奈:“她当然不姓时了,这是太后娘娘取‘与时俱进’之意,为她选的字。”
间歇里还很同情地看了圣上一眼。
你的笨蛋老婆跟笨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