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算起来我也就这半年多没怎么摸过刀和枪,找找感觉、尤其被他指导了两天之后我感觉我又可以大杀四方了。
在和雷本昌——我们的委托者约定的时间到来的时候,我们便带好装备出发了。
在和他接触的这段时间,其实我感觉非常不好,他总是让我有意无意地意识到我们和闷油瓶之间的区别。
我一直尽力逃避这个想法,当做这个问题并不存在——那就是,终有一天我和胖子也会垂垂老矣,
而那个时候闷油瓶是不是依然如现在这般?我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我最开始并不理解为什么闷油瓶执意要接受这个委托,我们一路往下走,
我看着走在我前面探路的闷油瓶,忽然一下意识到了,过去的十年来,尤其是近几年,
走在前面的那个人都是我,而在这一趟征程开始之初,我就很自然而然的放弃了我做主的习惯,
重新回到了闷油瓶打头、胖子殿后、我在中间被他们保护的状态。
想到这里,我反而心安了。
之前就感觉闷油瓶执意走这一趟肯定是想告诉我什么,
这件事情一定是他用语言讲不清楚、或者仅仅用语言是没有效果的,
既然如此,我只要跟着他走,他说什么我就遵守,就行了。
最终雷本昌还是停在了一步之遥的地方,他在湖边去世了。
闷油瓶说他有重病,我惊觉闷油瓶是认识他的,而且他能看出将死之人身上的死气。
我们按照西藏的礼仪给他做了法事——我在西藏的时候专门学过。
我看着湖面,心想如果我在青铜门前死掉,和这个老头就没有什么两样,
之所以结局不同,是因为我身边的人为我牺牲了太多。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闷油瓶已经扛起老头的鱼竿,提起鱼篓往堤坝墙上走去。
胖子说咱们定金都吃了,就把活干完吧。
一场混战之后我和闷油瓶加上鱼,被钓线缠绕着一起沉入了湖底,我咬着手电正准备拔刀把鱼线切断的时候,
闷油瓶伸手按住了我的手,我看到他漂浮在水中,平静的缠在鱼线中,目光并没有看着鱼,而是看着另外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