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自己没有松懈,坚持看书。
再看儿子优哉游哉地跑到太液池那儿捉了好大一只蜻蜓,回来美滋滋地捏着翅膀,嘴里边呜呜呜地乱飞,就觉得很刺眼。
她说:“我要求的也不多,岁岁,你一天背一首诗行不行?”
阮仁燧捏着手里边蜻蜓的翅膀,斜了她一眼,特别正经地跟她说:“阿娘,宽以律已,严以律岁岁,这可是不对的!”
德妃听得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宽以律己了?”
她朝儿子晃了晃自己在读的书,说:“我这不是先律了自己,再去律你的?”
阮仁燧视线在她发间华丽璀璨的金步摇上一扫,斜睨着她,问:“阿娘,你头上的金步摇可真好看,你喜欢吗?”
德妃:“……”
别说是德妃,就连旁边的易女官都叫这话给问懵了。
她们不知道皇长子究竟是想表达什么。
德妃就迟疑着说:“当然喜欢了,不然我怎么会往头上戴?”
阮仁燧嘴巴里啧啧两声,皱着小眉头,像一个历经世事的长者一样,语重心长地跟他阿娘说:“你好好努力,以后做了贵妃,能戴的步摇比这还好看!”
德妃:“……”
德妃深吸口气,面无表情地一指门外:“阮仁燧,滚出去!”
阮仁燧麻利地应了声:“好嘞!”
一溜烟跑掉了。
德妃气得直拍桌子,拍完之后又隔着窗户喊他:“你上哪儿去啊?马上就吃饭了!”
阮仁燧头也没回:“阿娘,你不用等我——我去找阿耶!”
……
崇勋殿。
阮仁燧去找他阿耶,是真的有事儿。
又因为他们俩现在是共轭父子的关系,所以阮仁燧说起话来大大方方的,一点都不含蓄。
进了门之后,看没有别人,就问他阿耶:“我能不在宫里边念书吗?”
圣上猝不及防,听得怔住,回神之后略一思忖,又问他:“怎么,你想去弘文馆?”
只是他很快就说:“你现在还太小了吧?”
只有三岁,才刚开始开蒙的年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