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再忍不住了,大笑出声。
笑完他说:“不是你想让岁岁去的吗,怎么又反悔了?”
德妃哭着说:“天气太冷了,承恩公府又……”
她到底还是有一点分寸的,知道不能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承恩公府的是非来。
那不仅仅是贤妃的母家,也是太后娘娘的母家,劈竹子很容易带到笋。
德妃没把话继续说下去,但是圣上却很明白她的心思。
他叹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仁佑比岁岁大两岁呢,那又是她的外家,你争这个长短做什么?争到了你又反悔!”
德妃红着眼睛,上前一步,可怜巴巴地摇晃他的手臂:“是我不对,我那时候没想那么多……”
圣上就板着脸说:“下次可以多想一点。”
而后示意赏赐了太医,又叫人取了外出的衣裳来给孩子穿上。
德妃期期艾艾,有点犹豫:“……真的要带他去啊?”
圣上笑着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一点。
德妃见状,还以为是有门儿,一个大步上前,乐颠颠、傻乎乎地凑过去了。
圣上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儿,好响的一声:“这么冷的天,都没冻住你脑子里的浆糊!”
德妃:“……”
德妃捂着脑门儿,委委屈屈:“哦……”
圣上面无表情,又扭头去看儿子。
阮仁燧异常灵活地坐了起来,摆出一副随时可以出发的乖巧姿态,咧开嘴灿烂一笑,露出里边的小米牙。
圣上冷笑一声,顺手也给了他一下:“笑什么笑,你也有份!”
阮仁燧:“……”
阮仁燧萎靡下去,委委屈屈:“哦……”
岁岁,你真是太聪明啦!……
老实说,往承恩公府去走的这一趟,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因为是腊月,天寒地冻,圣上是乘坐轿撵去的,阮仁燧叫乳母钱氏抱着,跟贤妃和大公主坐在一起。
他们是上午过去的,可实际上,宫里边的侍从昨天就去准备着了,等到了地方,承恩公协同夫人费氏在外迎驾,阮仁燧粗略地扫了一眼,乌压压一片人头。
记忆里头发斑白的承恩公,如今还是中年模样,相貌么,只能算是比较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