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姜伯游开口,谢危便直接说起了自己的好处:“这么热的天气,我这身子骨儿还能寒气入体卧床至今,可见也不是个长寿之人,自然也不敢嫌弃您家的二小姐。”
“再说生育之事,我自己的身子骨儿本就子嗣艰难,便是找个身体健康的姑娘也难有子嗣,又怎敢真的去求一个好好儿的姑娘?”
“更何况你我相交时日也不算短了,我谢居安什么人品,你姜大人还能不清楚?”
这么三条摆出来,姜伯游捋胡子的手不禁一重,疼得他忍不住嘶了一声,嘴里胡乱反对:“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谢危追问:“到底是哪一条不好,哪一点不行?”
姜伯游起身坐得离谢危远了些,深吸几口气让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清醒,半晌,他抬起头郑重说道:“你谢居安的品性我自然清楚,今日你既然把话说出口,想必心里想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了。”
“可我家的孩子我便是自谦说寿数不永还耽于子嗣,实际上虽然是事实,却也是不想我们夫妻捧在手心里疼爱多年的宝贝,去别人家受苦。”
谢危就要开口,被姜伯游抬手直接打断:“你也不要说必定能让我家莘莘出嫁之后依旧如闺中一般,你我都知道这不可能,我只说一条你且听听看:莘莘在家的时候是大家小姐,不必出门应酬,想出门走动只要天气好就能随时出门,吃穿用度更是不用操心半分,每日还有姐妹陪着聊天玩闹。”
“她不用管家理事,不用做什么女工针线,琴棋书画也只是消遣,她只管好好儿活着,让我跟她母亲每日归家能一起在饭桌上说笑两句便成了……”
“而一旦出嫁,不管嫁入哪家,即便她身体不好,出门应酬也总是免不了的,一大家子的衣食住行、产业运转总要了解的,最重要的是换了一个环境她可能难以适应,若是再为什么事情耗费精力,只会更加妨碍她。”
谢危还是不肯放弃,尽力为自己争取:“姜大人果真一片慈父之心,可你说的这些我都能为小姐双手奉上。”
“她不能为琐事牵绊精力,正好我孤臣一个,也没有需要应酬的人家,家中也无甚产业需要操持,更愿意做个上门女婿,我巴不得有长辈替我操劳呢。”
“不管嫁娶,我只求小姐能垂青于我……”
姜伯游还算清醒的脑子在听到“上门女婿”四个字的时候又变得一片混沌,只能勉强弱弱地提醒:“赘婿不能为官,谢太师忘了吗?”
谢危只觉得自己希望大增,忍不住挺直了腰板儿笑道:“赘婿不能为官我自然知道,何况我这太师本就是虚衔,日常领着俸禄罢了,并不管事,不做了也没什么要紧。”
姜伯游担心自己一口应下,赶紧起身告辞,回去的路上经过好一番思想争斗,到底还是眼馋谢危的人才,迫不及待就跟孟氏说了事情的经过,话语间俨然十分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