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平南王此人虽然还没摸着皇位的边儿,一手平衡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一边假作就算谢危真的也怨恨他,但他只要还能将人掌控在手心里,就不必惧怕他来日反叛的模样,一边安抚公仪丞说谢危不过是小节,不值一提,于大事更是无足轻重。
谢危抽空继续挡了公仪丞一剑,看着满地狼藉而公仪丞已经微微气喘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公仪丞啊公仪丞,你以为你的明主当真是被我蛊惑了吗?”
“他不过是不信任你这个当初亲眼看见他造下杀孽,冤杀了三百义童的见证者而已啊。”
“也就你脑子不够好使,见缝插针也要在平南王跟前构陷我一番,我能长到如今的年岁,还能有机会回到京师亲自报仇,恐怕还要多亏你这些年忠言逆耳!”
公仪丞对平南王的打算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但这些年他手底下的势力已经被平南王渗透得十分严重,所以他才会冒险来到京师亲自对谢危出手,目的就在于断绝平南王培养其他人的可能。
而公仪丞也知道如何激怒谢危,让他露出破绽:“谢危啊谢危,哦不对,应该是薛定非。”
“你怕是天生孤寡的命格,刑克六亲的八字,来日你弑父弑亲之举,必定传扬天下,届时唯一对你亲厚的母亲下了地府都会因你蒙羞,视你为耻辱!”
谢危从来都知道公仪丞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天底下买卖人口的案子他还少做了不成?
但此时他身上添了几道新伤,刀琴跟剑书还没能赶过来支援,显然是被拖住了,他不想死,他还想去见见姜莘莘,所以他主动走进那他曾经十分避讳的尸山血海,让自己陷入那无边的恐惧之中,在自损八百的情况下,终于将公仪丞完全留下!
谢危病发过后就极难控制,往日他都是自己烧杀打砸直到自己力竭昏迷为止,而现在他砍下公仪丞的头颅,思绪却越发清晰,他原本不知道那三百义童到底是谁的主意,但后来他暗中调查过后便全都知道了。
是公仪丞!
是他公仪丞建议平南王用三百无辜孩童的血,来威逼躲在皇宫的皇后跟太子!
于是还是皇后的薛太后用他母亲燕敏的性命,威胁他代替还是太子的沈琅去平南王跟前做人质。
在倒下去的前一刻,谢危想着沈氏的江山,念着姜莘莘的笑颜,极力挣扎一番过后,终于抵不过越来越重的黑暗,让自己陷了进去。
谢危府上发生的一切外面的人无从知晓,就连沈琅也只知道谢危因为漏夜翻看新得的琴谱感染了风寒,躺在床上起不来,更无法上朝了。
沈琅直接派了两个太医过去替谢危诊脉,算是关切心腹忠臣,而刀琴跟剑书还没等到谢危醒来,这能冒险替谢危稍微改变脉象,做出邪风入体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