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王友直是大将呢,单单这番见识,就已经超越旁人了。
陈仲阚依旧是那副难掩兴奋之态:“大哥,那咱们现在出兵,去狠狠咬金贼一口?!”
王友直却没有立即答应,而是低声来问:“军心士气怎么样?儿郎们还有心来战吗?”
陈仲阚微微一愣,随即就意识到王友直的想法,当即大急。
他慌忙指着城外金军营地低声说道:“大哥,现在不是说你不想出兵就可以不出兵了,金贼这些时日掳掠的博州青壮女子可都在城下大营之中,大哥你若不率军跟金贼做一场,将来博州父老怎么看你?”
王友直眯起眼睛,看向了城外。
财货粮食被抢走之后,还能再挣出来,土地就在博州,金贼也搬不走,然而那些被裹挟进军中的百姓,掳走就是真的没了。
一旦被捉到了关外辽东,哪有回来的时日?!
对于王友直来说,就算没有能力全都抢回来,却也必然得做出拼命的姿态来。否则在博州父老身前如何做人?
王友直立即说道:“老陈你说的对,是我脑子睡迷糊了。能拉出去多少兵马是多少,待金贼半数拔营之后,咱们立即杀出去。”
“喏!”
天雄军中群情激奋,而更加激动的,则是博州本地父老。
在城外被掳走的,可都是他们的乡人子弟!
然而金军虽然撤退,但有纥石烈良弼来坐镇,却是有条不紊,当第一批兵马撤出十里之后,就地列阵准备,后续兵马方才出动,堪称滴水不漏。
但谨慎的代价就是速度很慢,待到金军后军拔营之时,已经是辰时过半(上午九点)。
王友直见状,从城头上走了下来,将手中已经捏碎的干粮塞到嘴里,又胡乱灌了一些清水,随后扶着腰带来到了城门处。
此处大约有六百余身着轻甲短兵的步卒,其中只有三百余人是天雄军士卒,其余则是城中大户用青壮凑出来的兵马。
王友直接过亲卫递过来的长刀,随后正色吼道:“博州的老少爷们,随我王九杀金贼!”
说罢,城门轰然大开。
六百步卒蜂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