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辛五郎一直不犯错,一直立下功勋,他的地位就绝对会逐渐超然起来。”
张白鱼一开始还是心平气和,到最后却逐渐愤愤不平起来:“这么说来,只有辛五郎是帅才,而我等都是将才?”
梁肃再三摇头:“不是这样论的,四郎,这天下哪有什么万全之备?又如何有天授之人?就比如大汉初创之时,高祖斩白蛇起义,不到十年凭借丰沛之地的人才平定天下,难道天下的英才都聚集在了两三县之地了吗?
无非就是在艰难的局面中撑下来,在必死的战场上活了下来,打赢一场又一场的大战,平定一个又一个贼寇,只要还能活下来,自然就能成为名师大将,国家重臣。”
“如同张小乙,何等忠勇之人,如果不是战殒在巢县大战中,此时说不得就能与辛五郎争一下汉军第一将,然而……”
说到这里,梁肃叹了一口气,看着张白鱼正色说道:“张四郎,我如今说这番话,不是为了吹嘘辛五郎,贬低于你。而是时也命也,虽然有天时在看,却也要各人搏命的。此番虽然身居人下,只要坚定不挠,自然会有出头的一日。”
张白鱼闻言转过身去,不让梁肃看到自己的表情,片刻之后,方才转过身来,笑着说道:“这番话,梁先生不仅仅是对我说的吧?是不是已经不知道在心中,对着自己说了多少遍了?”
梁肃再次笑出了声:“自然是这般,我是要作诸葛武侯,作大国相公的。什么李通,什么陆游,都不过是我的眼前过客罢了!”
张白鱼:“既如此,梁先生下定决心,要在辛五郎他们没有抵达之时,与金贼做一场了?”
梁肃:“正是如此,只要咱们能拖住武捷军,吃掉他们一两千人,谁还敢说你张四郎掌握精锐,却畏战避战呢?”
张白鱼再次扭头看向了舆图:“还是得看金贼动向。”
梁肃起身,站在了舆图之前:“武捷军也只有几个方向罢了。要么向北,进攻东平府,到时候自然有辛五郎来应对。
不过不太可能。
要么向东,进攻邳州,咱们只要坚守城池即可;
要么向西,顺着黄河回到汴梁;
要么……”
梁肃在舆图上一指,指出了最大的可能:“要么向南,四郎,你还记得金国左相纥石烈良弼在雎水准备了些船只粮草,试图以此来包围宋国援军?”
“武捷军很有可能通过这条线,抵达宿州,以此来应对我军。”
张白鱼摇头说道:“不管了,彭城与下邳之间相距不过百五十里,不管金贼做出什么反应来,只要金贼一动,我军立即集结兵马,一路咬上去!”
“只要能收复徐州,以后天下谁还敢小觑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