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刘淮看着河对岸有一条小船缓缓划过来,船上之人打着白旗,微微皱眉,随后转头看向王友直:“你有什么打算?”
王友直沉默不语。
刘淮却言语不停:“若是王将军此战已经失了心气,自可以放弃兵权,去掌民政。我这里有知州之位,或者节度府判官虚位以待。”
“若是王将军想要去南朝,我也可以向虞相公举荐。”
“而若是王将军依旧想要领兵,则可以任博州知州,兼靖难大军节度府行军司马。”
刘淮话里的弯弯道道很多,但条件还算是优厚,中枢官、地方官都可以选,想要当文官还是武官,都可以由王友直自行决断。
唯有一条是死的,如果王友直还想在山东厮混,就必须得加入刘淮帐下,而且不得有二心。
不想加入,淮河没加盖,你可以去投奔宋国。
王友直看起来有的选,其实并没有选。
历史上他之所以投奔宋国,那是因为整个山东中原义军都被完颜雍荡平了,他不得已才去的。
而且到了宋国,王友直干的一直是冲锋陷阵的脏活,隔三岔五还被刘宝、张子盖这种货色嘲讽。
如今虽然耿京已经战死,然而山东义军的形势却依旧一片大好,王友直吃饱了撑得去当宋国的马前卒?!
王友直直接跪倒在地,重重叩首:“愿为都统郎君死守博州!尽犬马之劳!”
刘淮下马,亲自将王友直扶起:“不仅仅是要守住博州,而且要让博州父老过上好日子。过些时日,我会派遣文法吏与卫所官兵进驻博州,到时候丈量田亩,开荒种地,还望王将军能助我一臂之力。可万万莫要耽搁了春耕!”
王友直知道这既是重托,又是考验,其中还有一些监视的意味。然而此时却是丝毫不能犹豫,他立即点头说道:“遵大郎君将令!”
刘淮终于满意点头,随后再次皱眉看着河上举着白旗的金军使者,对着三四步外依旧在低声争执的毕再遇等人打了个呼哨,随后抬手一指。
毕再遇、姚不平等十余名军将会意,立即上前,将那名使者揪了过来。
“你是来投降的吗?”使者还没有说话,刘淮就俯身诚恳说道:“我看你举着面白旗,是来投降的吗?”
金国使者被摁倒在地,虽然狼狈,却还是强笑说道:“我奉左相之命,前来通告与山东贼军……”
刘淮瞬间失去了兴趣,站直之后,随意摆了摆手。
毕再遇立即割开了金国使者的脖子,并且将其一脚踹进了马颊河之中。
马颊河不是十分宽阔,两军对峙距离不过五十步左右罢了,金军看到这一幕,齐齐骚动起来,却又仿佛被军官阻止,再次平静下来。
刘淮啧了一声:“我还以为金贼会再回来打一仗呢。”
说着,刘淮翻身上马,举起沥泉枪,向着纥石烈大旗一指,厉声大喝:“我与金贼,并无言语,唯有刀兵!”
汉军将士瞬间鼓噪欢呼起来。
纥石烈良弼深深看了刘淮一眼,随后率先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