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恩!”完颜阿邻重重一叩首,高声应道。
“站起来!军中大将岂能俯首?”完颜亮厉声大喝:“如军议那般,整军备战!”
“喏!”完颜阿邻迅速起身翻身上马,对完颜亮拱了拱手,拍马而去。
在解决了这件小事后,完颜亮返回了中军,金军两万正军,三万签军一起拔营,撤出了清溪河的之畔。
其中只留下少量兵卒守卫浮桥,大部浩浩荡荡向巢县城下开来。
完颜亮大纛的移动仿佛是一个信号,巢县以北汤山脚下的武锐军也浩荡而出,双方合军之后,金国正军在城下耀武扬威,辅兵在巢县城下建造营垒以及攻城器械。
近六万大军大大方方的摆开在巢县守军面前,其中三万正军气势雄壮,声势滔天,将正在巢县城头观阵的数名靖难大军将官的雄心壮志摁进了万古冰川。
原本张小乙等人还因为巢湖水军的轻易取胜而有些小觑金军,但此时看来,即便金军昨夜吃了败仗,却哪里是泥捏的?
说一千道一万,即使此时是金军撤退,可由完颜亮亲自率领的这支大军实力并没有受损。
万里大国的精锐之师又岂是鱼腩?
中午时分,金军营垒基本成型,而完颜亮并没有去急攻巢县。
午时刚过,金军大队在那面金吾纛旓的带领下,径直向西行去。
在龟山大营望楼上观察形势的成闵不由得呲笑道:“金狗真把老夫当成软柿子了。”
赵撙,杜彦等将领面色都不好看。
毕进叹了一声:“金贼也是聪明人,巢县城防一看就不是那么好惹的。”
“而且若强攻巢县,我军自可在金贼疲敝之时,给与金贼重击。可若是我军遭受进攻,巢县会怎么做,就难说了。”
“另外,金军即使攻下巢县,还得进攻龟山;若是先攻下龟山,而巢县战事不顺,则可抛下签军,正军全力北返。”成闵补充完,又好奇的看向毕进:“老毕,你不信那刘大郎会在我军危急之时出兵来援?”
“怎么可能不信,我就算不信刘大郎的辉煌战绩,也得信得过李子石的眼光。他临死前将元帅的沥泉给了刘大郎,那么刘大郎必然不是见死不救的小人。”毕进摇了摇头:“只是我怎么想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金贼一定会这么想!”
这话说得很对,无论刘淮取得多么重大的胜利,他也只是在这几个月之内声名鹊起的后起之秀。
人的名树的影,成闵可是在靖康年间就追随韩世忠的大将,从黄天荡开始,历次大战都没有缺席过。
虽说成闵已老,可也不是没了爪牙,谁也不能无视于他。
“只是可惜,那刘大郎与我们商议时,只约定了巢县外城陷落时,咱们才必须得出兵,却没说金贼围攻龟山大营时该如何。”背嵬军统制华旺叹了口气说道。
“华大虫,你这点就不如防守小营的陈元功了。”成闵笑着将头盔扣在脑袋上,并将束带系紧:“他若在这里,只会默默准备作战,而不会说这种废话。”
“老夫已经得到消息,虞允文与李显忠已经决意发兵渡江,老刘锜拼着最后一口气,从镇江赶来参战。”
成闵抬手指了指东方与北方,面色已经肃然。
“一个腐儒,一个番子,一个病鬼都敢豁出性命,难道你们就单单指望别人来救?”成闵转身,看向一同立在望楼上的军官。
“太尉,俺们不怕死,却怕白死。”华旺作为背嵬军统制,是成闵心腹中的心腹,自然有什么说什么,不会畏惧:“金贼第一锤就要砸在咱们头上了,你难道不着急?”
“着急个蛋!”成闵抠了抠鼻子,充分展示了他混不吝的性格。
“两个营垒成互成犄角,金贼也不是那么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