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戈之下如泥草
“俺……徒单太尉为什么要如此说俺,俺是大金的忠臣……俺……将大军埋伏在沂水县城中,引诱忠义贼来攻,从而一句击破忠义贼的计策,的确是俺提出来的,但也是经过徒单太尉首肯的。
甚至最后还是他否了俺的以逸待劳的打算,率大军突袭忠义贼,事情不成,为何……为何就全成了俺的错了呢?”
说到最后,朱天寿几乎是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温敦浑玉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内容,见到对方哭得不成样子,呵呵一笑:“朱三,刚刚是我车马劳顿,花了眼,看错成了别的信。在这封信中,徒单章的确是说你是良善人家,要许你做个县令。”
朱天寿一愣,随即如同全身力气被抽走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腿软的犹如面条,站都站不起来。
温敦浑玉见状,心中冷笑:不特么诈你一下,徒单章之败肯定就全成了他的责任,死无对证,你肯定会把自己责任摘得干干净净。
“怎么,朱三,你还想让我给你赔不是不成?”温敦浑玉捏着信纸,脸色似笑非笑的问道。
朱天寿连忙强行起身,抖着腿躬身说道:“太尉,俺不敢,不敢啊。”
温敦浑玉在马上俯下身子:“现在你家太尉,现在还有几个疑难,不知道朱三爷能不能为我分忧?”
朱天寿刚刚经历过一茬大起大落,现在心门子还怦怦直跳,明知道对方没有什么好话,但还是硬着头皮,俯首应命:“太尉有话直说,但凡是俺朱三能做到的,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温敦浑玉见已经彻底拿捏住面前之人,不由得笑出声来:“朱三,我不用你上刀山下油锅,爷爷要一堆肉馅和油炸果子也没什么用。
兵戈之下如泥草
饶是朱天寿平日视人命如草芥,现在也是彻底心凉,因为一旦放弃庄园根基,不止庄户,甚至他的亲族,乃至于他本身的性命,都会被捏在武兴军手里。
武兴军随时就可以如同朱天寿打杀庄户一般,轻易将他打杀了!
见朱天寿愕然不语,温敦浑玉说道:“朱三,你们这五个庄子环绕县城,平日里还可以说是为了商贸方便,进出简单,但到了战时,若不把这几个庄子都握在手里,大军哪里敢近县城?更别说再往北走了。
若你内心起了怨怼,不说与忠义贼作交通,只是将我军归路一堵,那我军岂不是自投死路?”
朱天寿喃喃自语:“可……可俺已经纳了投名状了,已经恶了那忠义贼刘大郎了,如何还会投靠他们?”
温敦浑玉也懒得解释什么投名状之类的江湖手段在军中是如何不靠谱,直接言道:“你说什么都没用,朱三,我这么多年的从军厮杀,只得出来一句话……”
说着,温敦浑玉声音变大,直视朱天寿的双眼:“谁保证你的都不算数,只有你自己做得了主的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