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实了。
圣上从保母手里边儿接了柔软的巾帕,叫了冤种过来,开始给他擦头发。
德妃叫人把插花剪掉的花梗和一干器物收拾起来,亲自摆正了花瓶的位置,捎带着还说了个八卦:“我听夭夭说,外头英国公府跟颍川侯府两家的婚事撞日子了……”
圣上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这事儿。
不只是他,连同阮仁燧也一起竖起了耳朵。
父子俩异口同声道:“怎么回事?”
……
英国公府的那桩婚事,是二房的裴六郎要娶半步宰相褚侍郎的独女褚小娘子。
而颍川侯府的那桩婚事,则是世孙要迎娶德庆侯府的周娘子。
说起来,要娶妻的这两位还是正经的表兄弟呢。
世孙的母亲跟裴六郎之父裴二爷是嫡亲的兄妹!
但就算是嫡亲的兄妹,两边儿撞了日子,也很难做啊!
英国公府当然知道颍川侯府要办喜事——那喜事还是裴东亭这个英国公给做的媒呢!
这时候还是欢天喜地的,侄子跟外甥一起娶妻,双喜临门嘛!
裴二夫人去找人给儿子选了个成婚的黄道吉日,颍川侯夫人也去找人给自己孙儿选了个黄道吉日。
找的虽不是一个人,但架不住算出来的都是同一个黄道吉日啊!
碰了头把话一说,坏了!
到时候两家都办喜事,亲朋们往哪家去合算?
搞得裴二夫人十分恼火:“这日子可是我们先选出来的,他们这是想干什么?故意跟我们过不起吗?”
颍川侯夫人也觉得自己很无辜:她哪儿知道就撞上了日子?
她犹豫着跟丈夫商量:“不然,咱们就跟亲家商量商量,改改日子?”
颍川侯听得头大不已:“这个嘴,只怕是不好张吧……”
订好了的日子却要改掉,叫人知道,会怎么想?
尤其未来孙媳妇才刚遭了一场变故,父母和离,母亲随从舅父远赴东都。
这时候先订了日子,而后再改,多少都有点欺负人的意思。
但是英国公府那边,也是要有所顾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