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太不动声色地觑着这对夫妻,颇觉玩味地想:是谁主张叫大姐和离归家的?
真真是个妙人!
当初荀夫人设计赶她离开的时候,世子夫人还幸灾乐祸地在旁边敲边鼓——她觉得这是原配一房的儿女跟继室一房儿女的斗争。
她想得太简单了。
那是长房跟非长房之间的斗争。
在荀夫人眼里,丈夫异母的妹妹住在府里,真是碍眼,丈夫同母的妹妹当然也一样啊!
她们两个没有任何区别。
如若荀侍郎尚且春风得意,那世子夫人此番回到娘家,在兄长庇护之下,或许还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但现在荀侍郎夫妻都要往东都去了,世子夫人这个直接将先前一切恶果引爆的人还要与他们同行……
徐太太很怀疑他们的手足之情究竟能维系多久。
真可惜,她估计是看不到他们决裂的那一幕了。
……
屈大夫协同任少尹一起进宫,把这事儿回禀给圣上听。
之所以要带着后者,一来,是让他做个见证。
二来,则是觉得这个年轻人——相对于屈大夫的年岁,的确是年轻人——是个可造之材。
言谈行事都很妥当,有意让他在圣上面前露个脸。
屈大夫的意思是寻个大面上看得过去的由头,把荀侍郎撵到东都去,叫他反省几年,再观后效。
捎带着也看看他这三年在东都都能做些什么,有无进益。
如是一来,既能叫荀老夫人母女团圆,也惩戒了这个不孝之子,同时最大限度地保全了已故荀相公和荀家的声名。
屈大夫考虑得很周全:“如若荀家祖籍是地方小城,那就不让他们回去了。”
“大荀氏的性情颇为跋扈,荀德渡不能约束她,到了地方上,惹出事来,地方官员碍于荀家的声名,只怕无力处置……”
“但东都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