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易女官都有点惊住了。
德妃……真是个清奇人物。
她心想:虽然有时候——算了,坦荡点吧,大多数时候都挺抽象的,但她还真是抓住了宫廷生活的主要矛盾!
阮仁燧对自己亲娘刮目相看。
他私底下跟他阿耶说:“我之前还觉得自己比阿娘强呢,现下回头再看,真不一定……”
圣上瞟了他一眼,说:“别这么妄自菲薄,我看你们俩是卧龙凤雏,不相上下。”
阮仁燧:“……”
阮仁燧迟疑着问:“这,这是在夸我们吗?”
圣上微微一笑,神情温和:“你猜。”
阮仁燧:“……”
一切都不会好起来的。……
打从猪脑事变之后,阮仁燧就不需要吃猪脑了。
德妃也不吃了。
宫里边正经主子里边吃猪脑的,就只剩下了一个齐才人。
每天到了晚膳时候,披香殿的采薇就遵从德妃的命令,领着人专程跑一趟御膳房,从那边领了刚炖出来的素猪脑,亲自提着去送给齐才人,盯着她一直吃完。
猪脑这东西本身也微妙,有喜欢的,当然就会有不喜欢的。
可即便是喜欢吃,在不加任何作料的前提下,也会觉得腻歪的,更别说齐才人本来就不喜欢这东西了。
御膳房老老实实地贯彻了德妃的命令,清炖猪脑,原汁原味。
齐才人掀开盖子瞧了一眼,看着那弯弯曲曲的褶状,就觉得犯恶心,摄于德妃的威势,勉强吃了几口,只觉得像是在咀嚼一团腻歪透顶的油脂……
她哗啦啦全都吐了出来。
采薇就说:“才人,可不是我要为难您,我也是奉命而来,您要是吃不下,就自己跟德妃娘娘说去,我可担待不起。”
齐才人捂着心口,喉咙里一阵一阵地发酸,眼眶好像是被传染了似的,也跟着发紧发烫。
侍奉她的宫人小声劝她:“您,您还是忍忍吧,这要是不吃,还不定会再生出什么事儿来呢……”
齐才人抬起头来,恨恨地瞧了采薇一眼,重新拿起筷子,几乎是逼迫着自己将那碗恶心透顶的猪脑吃进了肚子里。
采薇完成了差事,当下向她行个礼,带着人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里头齐才人就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