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老家的水缸就是拿水泥倒的模具,他以前的邻居老喜欢拿水泥缸来养莲花了。他儿子小时候总手欠去摘邻居的莲花,黄觉是见一次打一次,他儿子是打一次道歉一次,下次还敢。
“那是抹了防水涂层的。”赵华生听完黄觉的话,解释了一句。
这个办法也给否定了。
“那怎么办?”黄觉两手一摊,看着赵华生。
赵华生能怎么办?
“尽人事听天命吧。”
“一方面咱们在外面收集物资,关键是食物和储水容器,另一方面,地下储水室还是要挖的,三一个方面,咱们再想办法多挖几口井。到时候但凡多留下一口水,那就是可以救命的。”
赵华生实在不喜欢这句话,尽人事听天命,不过是无能者的自我宽慰,失败者的自我赎罪。
他更喜欢人定胜天这句话。
可末日之后,赵华生经历了很多惨剧,父母变异,同事被咬,多少妻离子散,人人都有说不完的伤心事。
到了此时,他竟然也说出了这么一句敷衍到让他自己都讨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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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无际的大海,有着无限的浪漫与惊险。
在末日到来的那一夜。除了漂泊海上的船员们突然扑向了曾经的同伴,整片大海在那一夜,看不出任何和曾经的不同。
风浪依旧,潮汐依旧,波涛依旧,船也依旧。
除了船上的人之外。
孙海洋是一个年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人,初中毕业后不耐烦学校的日程,果断落跑离家,加入了工厂打工的行列。
没想到工厂里面更不是人待的地方,日复一日的疲惫工作,只让他感觉自己是个机器,而不再是人。
仅仅坚持了三个月后,孙海洋再次跑路,开始了维持两年半的漂泊生涯。
他这段时间里住过桥洞,翻过垃圾桶,捡过别人不要的矿泉水,生活的艰辛几乎都尝遍了。
某一日,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睡醒之后,跑回家乡和父母道歉。看见的却是抱着婴儿的父母,他有了一个弟弟。
他被父母放弃了。
孙海洋回想了一下自己三年来的举动,很平静地理解了父母的选择,洗了一个澡,吃了一顿饭,睡了一夜沙发,颇为洒脱地再次揣着空空的口袋离开家乡。
他这一次的漂泊没有持续太久。
曾经的同学带着他上了船,说服孙海洋的理由是,海员工资很高,做上几年就能拿着一大笔钱买房子。
同学告诉他,海员苦是苦,可最适合他们这些没家的孩子。他们都是漂泊的命,注定靠不了岸。
孙海洋确实被说服了。
海员的工资也确实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