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婆!你就是梅超风?”黄蓉满脸诧异地看着眼前这形容枯槁的女子,心中一阵复杂,“你怎么变得这么丑了?”
梅超风仿佛从漫长的回忆中惊醒,空洞无神的眼眸缓缓转向黄蓉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颤声道:“小师妹,真的是你?”
黄蓉微微一笑,挣脱了身旁几人的束缚,走到梅超风面前:“世上敢承认自己是黄药师女儿的人,有几个?”
听到这熟悉又自信的语气,梅超风满身的戒备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黄蓉认真地看着她,语气微沉:“梅若华,你还想不想回归师门?”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入梅超风心底。她身子一颤,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角——那不是畏惧,而是激动,是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渴望。
自从与陈玄风叛逃桃花岛,她们二人便如惊弓之鸟,漂泊无依,日日夜夜不曾一刻不梦回旧地,只可惜,一错便成了永恒,再无回头路可走。
梅超风声音低哑,带着浓浓的悔意与自责:“当年,我与老贼为了修炼九阴白骨爪,偷了师父的九阴真经,不料被师父发现。若不是那天你在屋里哭闹,引开了师父,我们早已命丧当场……”
说到这里,她难得地露出一丝温柔的神色,低叹一声:“小师妹,你不仅是我最疼爱的师妹,当年也曾救过我们的命。”
梅超风伸出手,想要摸摸眼前少女的面庞,却又在半空中停住。她怕,怕自己如今这副鬼模样,会吓坏了这唯一还愿意亲近自己的人。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小手,坚定地握住了她干枯如铁钩般的手掌。
“梅师姐,若是我见到爹爹,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重回桃花岛。”
黄蓉柔声许诺。此时的她,还未与郭靖相识,与梅超风之间也无利害关系,因此两人初次相见,竟有了这样温情的一幕。
梅超风身子一震,眼中本无神采,此刻却仿佛有光亮在死水中荡漾。
她仰头,仿佛对着天空呼喊:“老贼,你听见了吗?小师妹要带我们回家了!哈哈哈……哈哈哈……”
那原本鬼魅般刺耳的笑声,渐渐转为哽咽低泣,最后,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黄蓉怀中,哭得痛彻心扉,却又带着久违的喜悦。
一旁的杨康看得呆住了。
他从未想过,那个心狠手辣、冷酷如鬼的梅师父,竟然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仅仅因为黄蓉的几句话,便像孩子一般失控了。
杨康见状,心中暗自思忖:若师父能顺利回归桃花岛,那么我也便成了名正言顺的桃花岛弟子。
如此一来,日后若要对付丐帮,岂不是又多了一重倚仗?
想到这里,他立刻沉声吩咐:“来人,安排我师父与黄蓉姑娘一同回房休息。”
欧阳克等人见状,心中皆是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