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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市安全区的城墙,是一道将两个世界粗暴割开的灰黑色伤疤。
它并非砖石垒砌,而是由混凝土、废弃钢板和粗粝的火山岩粗暴浇筑而成。
表面布满干涸苔藓与暗沉污迹,在惨淡的天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墙头外侧带电的铁丝网如荆棘丛般盘绕,间隔百米便矗立着武装哨塔,狙击镜的冷光在阴影中不时闪烁。
唯一通行的巨型闸门前,是层层叠叠的路障与沙包掩体。
重机枪的枪口森然对外,守卫的士兵面容被防寒面罩遮挡,看不清表情,只有扫描幸存者队伍时,那冰冷而审视的目光。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味,与金属和尘土的味道混合,压得人喘不过气。
墙内,是另一个沉默而拥挤的世界。
目光所及,尽是低矮密集的简易棚屋和破烂帐篷,如同附着在巨墙上的灰色苔藓。
狭窄的通道间,人影憧憧。
人们大多衣衫褴褛,面容被饥饿与疲惫刻上统一的烙印,眼神麻木。
他们安静地排在配给点前,队伍缓慢蠕动,无人交谈,只有偶尔压低的咳嗽声。
孩子们蜷缩在母亲身后,手里紧紧攥着不知名的食物碎屑。
这里没有末日前的喧嚣,只有一种在高压秩序下,为了维持最基本生存而苟延残喘的压抑。
温饱,是这条生存线上最奢侈也最脆弱的平衡。
“大哥,这发的是什么啊?我怎么没吃过!”
“你新来的?”
“嗯,从锦市逃难过来的!”
男人看着眼前的稚嫩青年,虽然脸色污秽不堪,可并不显得瘦弱。
还以为是哪个条件很不错的私人势力被覆灭了,逃难过来的人。
随即晃了晃手里,黑乎乎的长方块儿,介绍道。
“这玩意儿,叫营养膏,是由蛋白饲养工厂,新培育的蟑螂肉拌着富康面粉制作的!”
“蟑螂?用了抑制药剂的?!为什么不用在野猪或者别的动物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