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宥抱紧了些:“嗯,不想了。”
“好,不想了。”
晚上左宥总会亲自给左停洗澡,一点点清洗那些陈旧却依旧狰狞的疤痕。
左停闭着眼睛靠在浴缸里。他一向不愿意看自己。
左宥沉默着擦洗着,越来越消瘦的身体。
“宥哥。”
“嗯?”
左停微微睁眼,空茫地看着水面。
“小舅的坟该迁回来了。”
“我记着呢,平城那边传过消息了,秋天就能迁回来。”
“他等着我告诉他胜利了呢。”
左宥给他擦着胳膊:“就快了,他回来的时候想必就能听到胜利的消息,你好好养着,到时候去告诉他。”
左停轻轻地笑了笑。
“埋了他以后,我在那破庙里一拜再拜,就说佛祖啊菩萨啊,一定要保佑左停活下去,无论如何也活下去,活着看到战火平息,国泰民安。”
“谁说拜佛不灵的,你看,多灵呢。”
左停总共在陈平手里42天,前十天在坐船,后32天在左宥面前,断了12节指骨,7根肋骨,1根胫骨,被陈平侵犯,30天。
左停在医院躺了大半年,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认识什么人,什么都不记得,什么也吃不下,喂什么都吐。
后来慢慢地好起来,左宥以为都没事了,都会过去了。
直到他第一次割腕自杀。
他什么都记得。
被毒打,被侵犯,恶心的肥硕的躯体压在身上的感觉,油腻的双手在赤裸的皮肤上游走,左宥痛苦的嘶吼和咒骂,以及他自己的心跳声。
装疯卖傻,是因为太痛苦。
疼得连一瞬间的清醒都承受不起。
三年前那一场厚积薄发的起义,彻底地推翻了君党的统治,超半数军阀早已投诚民党,击溃君党就如摧枯拉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