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乾则坐在案桌旁,慢条斯理地听苏裴宇如何辩解。
“大人,许是卑职医术不精,判断有误。”苏裴宇冷静道。
“这么说,你不认?”程乾盯着他,仿佛早已看穿,面不改色地恐吓道,“可要想好了,若是找寻到任何蛛丝马迹,都将是你入昭狱的证据。”
苏裴宇噎了一下,仍然不动声色。
说话间,一股浓烈的香味在义庄之中蔓延开来,近旁毒蛇躁动出没,扰乱了他们的思路。
“何人在放苏合香?”
大理寺卿和程乾带着几人,跟着这些蛇找到了香味的源头,正是池微与苏子墨所在之处的城郊。
“王大人,这位大人,”池微不经意地看了眼程乾的腰牌,“我等偶然发现苏合香可以引蛇,便私下放香,想着除去一些,也算为蛇患出点微末之力。”
这样一来,不用过多解释,官府自会商酌处理。
“你们能有这心倒是难得。”大理寺卿只是感叹了句。
未曾想大理寺卿没明白他的暗示,池微犹豫了几秒便提醒道:“蛇患为民所忧,二位大人不妨带领百姓共襄善举。”
“既如此,本官不日将安排全城清理这些蛇患。”程乾表示道。
大理寺卿点了点头,顺便对苏子墨说,“苏小公子,你兄长涉嫌杀人案,不妨去见上一面。也许以后再也无法促膝长谈了呢。”
苏子墨陡然一惊,跟着带路人去往义庄。
团火中,一群蛇不怕死地靠近,就因为烧的是那苏合香。
程乾看着这些蛇,难得露出意味不明的神情。
池微见状,走近几分,拱手行礼道:
“小民私以为牵扯颇深,便未曾对苏公子透露半分。其实小民对药理有些钻研,这苏合香中多了一些东西,是吸引毒蛇的根源。而这些蛇并不会平白伤人——大人请看——”
承着二人的视线,池微将一条蛇从地面捞起,伸起一只胳膊,就算怼到它嘴边,它仍岿然不动。
“死于蛇毒的可能似乎不大。听闻义庄之中死者面呈惊恐、口舌青紫,只是单凭这些并不能判断乃蛇毒所为,还需确认其伤口处是否有明显的毒发痕迹——也许是有人刻意栽赃于蛇呢?”
“王寺卿,你听听,他可是连尸体的面都没见过。”程乾不忘数落大理寺卿一番,对池微说,“你接着说。”
池微佯装听不懂,接着道:“若确有其事,便是验尸的人作了伪证。而小民偶然得知苏裴宇在城中药铺购得大量乌头,若此事是他所为,那么许多地方也说得通。”
“看来证据已经摆在眼前了。”程乾挑了挑眉,“只是本官看这苏公子与你相交甚好,你告发其兄长之时也能这般松快?”
“大人,小民只为真相,不为私情。”池微垂敛神色,恭敬答道。
“真相?”程乾笑了笑,瞥了眼身旁的大理寺卿,淡淡说道,“若大理寺都有你这般顿悟,又何须我多跑这一趟。”
大理寺卿十分有眼力见地派人取证。
果然在其同僚以及寺正家中寻得乌头残渣,先前小吏以为不过普通药材,并未生疑。苏裴宇借送药之名,在人毒发之后留下毒蛇咬痕,杀人栽赃毒蛇之事,证据确凿。
即可开庭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