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扶着丫鬟的手慢慢走了进来,月白色的裙裾扫过门槛,像一抹游移的月光。
她看了眼地上瑟瑟抖的小丫鬟,轻声道:“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那小丫鬟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康王氏冷笑一声:“嫂子如今好大的威风啊,连我屋里的事都要插手了?我不过教训个丫鬟而已!”
王氏不紧不慢地在圆凳上坐下:“小姑说笑了。”
她抬眸,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只是听说你病了,就特意过来看看。这药……”
“是觉得不合口味?”
康王氏突然觉得喉咙紧,她死死盯着王氏。
王氏虽还是从前的样子,但王若与总觉得,她和从前不一样了,她不免有些心慌。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氏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小姑多心了,我只是想着,既然药苦……”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瓷盒:“这是我新得的冰糖,最是润喉。”
康王氏盯着那雪白的糖块,忽然想起前日那个噩梦。
梦里她被迫喝下一碗又一碗苦药,而端药的人,都长着王氏的脸……
康王氏盯着那盒雪白的冰糖,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怎么?小姑不敢吃?”
王氏轻轻打开瓷盒,捏起一块晶莹的糖块放入自己口中:“你瞧,甜得很呢。”
“嫂子今日来,就为送这盒糖?”
王氏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干净手指,随即丢了手帕:“我听说小姑夜里总睡不安稳,特意带了安神的冰糖来。”
她顿了顿,又道:“对了,前儿个庄子上送来些新鲜枇杷,已经让人做成蜜饯了,明日给母亲送去时,也给你带些。”
枇杷!
王若与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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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那个投井的丫鬟,死前最爱吃的就是枇杷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