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胡同口的木窗棂被风顶得“哐当”直响,好些晾晒在窗户外头的的确良衬衫被吹的在空中猎猎作响,像只断了线的白鹞子。
风忽然歇了片刻,像暴怒的狮子喘了口气。
轰隆隆!
远山之上,忽然裂开了一条白口子,接着李向南便听到了一身闷雷声炸开在耳畔。
几乎是转眼之间,豆大的雨点就砸在了他脑袋上。
李向南赶紧把黑伞打开,下意识的转头去看那辆车。
密密麻麻的雨点织成了厚重的雨帘,那雨帘又很快织成了雨幕。
在一片雨幕之中,他似乎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车上下来。
等他想看清时,厚重的雨点已经砸的雨伞快要支撑不住了。
他收回视线,赶紧撑着伞钻进胡同,暂时想找个屋檐躲避一下,瞧见个剃头店,一头钻了进去。
“呼!下的这么大!”
安丰年刚把半山窗户关上时,就听到了三道脚步声急匆匆的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楼下上来,他留了半扇窗返身回到桌边坐下。
“大爷!”
等到安铎领着两个儿子安佑雷安佑万进了茶室,已经瞧见三杯茶摆在桌上了。
本来奉茶是客气之意。
可安铎一瞅见这如同祭祀般的场景,本来乌黑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怒意。
外头的雷声混杂着雨声,又在人心中添了许多愁绪。
这导致三人打了声招呼之后,谁的心情都沉重了几分。
安铎喊了一声坐下之后,咬着牙关道:“大爷,您晓得我们要来?连人数都掐好了?”
安丰年举着手持紫砂壶平静道:“也该是时候了!”
他喝了一口,眼神钉在安铎脸上,没去管一旁两个还在不停拿手帕擦脑袋上雨水的侄孙子,问道:“我的意思,你们二大爷应该告诉过你们了,你们怎么还过来?”
安铎默默举了举杯子,没说话。
不过他的三儿子安佑万却又气又怒又不好发作道:“大爷爷,先不说这事儿,刚才出去的人是李向南吧?您什么时候认识他的?怎么跟他关系这么好?”
安丰年眸光一凝,扭头眯着眼看他。
“怎么?我安丰年一生行事,还需要向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