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陈三顺着他颤抖的手指望去,只见地平线上腾起赤色烟柱,将暮云染得如同渗血的纱布。
随着距离拉近,他们看清那是从青岩城西城门腾起的烈焰,火舌舔舐着箭楼,把半边天空烧得通红。
火?
青岩城什么时候竟然起火了?
这不可能啊,要知道现在青岩城处于严格的军管时期,任何人出城都需要经过城主府审批,再加上城内就有好几条小溪流,想要灭火的话非常的简单。
怎么可能会让火焰起得这么大呢?
“抓紧!“陈三猛地抽响马鞭。
等他靠近到西城门不足一百步的时候,陈三终于无奈地停下了脚步。
不行了,已经没有办法继续靠近了。
这边的温度已经让他都有些受不了了,更何况是身后的赵贤了。
此刻的赵贤已经是汗出如浆,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浸透了一般,他咬着牙看了一下陈三:
“兄弟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们现在真的进不去了,这边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不,有办法!”
陈三狠狠咬牙:
“去东城门!”
然而,当他们绕到东城门时,眼前的景象让赵贤直接吐了出来——城门洞开,满地都是踩碎的箩筐和血迹。
几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抱着孩子狂奔而过,身后追着拿火把的暴徒。
陈三挥刀劈开两个试图抢夺马匹的醉汉,温热的血溅在赵贤脸上,年轻大夫顿时瘫软如泥。
越往城西走,空气中的焦臭味越浓。陈三的心跳快得要撞碎肋骨,因为他看见自家方向同样腾起着黑烟。
当最终站在那片尚在冒烟的废墟前时,他竟反常地冷静下来,甚至注意到半截焦黑的房梁下,压着那只母亲最爱的黄杨木梳——梳齿间还缠绕着几根白发。
赵贤突然拽住他衣袖:“有人!”
陈三顺着大夫惊恐的目光看去,只见断墙后慢慢站起个血人。
那人拖着条扭曲的腿,手里却紧握着染血的破碗——正是小草。
少女脸上布满燎泡,见到陈三的瞬间,眼泪冲开血痂流成粉红色的小溪:“大哥哥,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