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承认吗?」她问道。
「什麽承不承认的。没做过的事要怎麽承认呢?」东云光困惑地挠了挠头,「蕣,你怎麽了?怎麽突然这麽想?我是做了什麽让你不高兴了吗?」
如果换个人来,看到他那双明亮的湛蓝se眼眸的话,一定会开始怀疑自己的结论吧。不,也许连疑心都不会起。
「别装傻了,光。」亚久田蕣站起身,走到他的身旁,抓起了他没有受伤的左手,「八木如果真的拿刀刺向你了,他是右撇子,刀对准的应该也是你的左侧,那为什麽你的左手没有受伤,反而是右手受伤了?」
「如果你也是个右撇子,还能说是因为习惯x用右手防御,可是身为左撇子的你放弃了惯用手而舍近求远地用右手防御吗?」
「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在对方对你拿出刀子威吓的时候,你主动伸出右手,握住了刀刃,制造了对方故意伤害你的假像,不是吗?」
面对她连珠pa0般的发言,东云光有些愣住,随後又摇了摇头:「不不不。所以我说,你真的想多了。」
「首先蕣说的情况也仅限於我们面对面的时候他刺向我吧?如果我是背对着他的话,右手受伤不就说得通了吗?」
「如果一个人真的要背刺你,不是刺腰和背,而是刺手吗?」
「那是……」东云光被她一句话回怼,然而很快接着反驳,「但,这谁说得好呢,对吧?毕竟当时情况很混乱,大家都处在紧张状态,所以也许他本来是要刺腰的,结果我正好扭过身来,用右手挡了呢?」
「更何况,虽说我确实是左撇子,但我也一样会用右手,不如说更多时候都是右手用得更多,也许那时候就是习惯x用了右手防御呢?」
「本身扭打在一起的情况就很复杂,仅仅只是因为我是左撇子,但右手受伤了,就认定我是故意弄伤自己的,这也不合理吧?」
亚久田蕣冷笑一声:「当事人不应该最清楚当时的情况吗?为什麽你反过来问我了?」
「我当然是知道的,但我说了,这只是蕣想多了。刀剑无眼,要伤到哪里不都是偶然的吗?可蕣不是不愿意相信吗?那我只能反问你了,这有什麽不对的吗?」
老实说,她都有点佩服东云光si不认罪的态度和狡辩的能力了。如果直接跟她说,东云光是这样的人的话,她一定不会相信的,但是……
「光。」她松开他的手,站在他的面前,与坐着的他几乎平视,「我可以告诉你为什麽我知道。也许那时候你太入迷了,或者说没有心力去注意周围的事。」
看到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没有给他留下思考的空闲,继续道:「对,那时候我就在现场,就在你们发生冲突的楼上,目睹了全过程。」
看到了?她的话就像是一颗钉子般,狠狠地将他钉在了原地。
原来如此。看到了吗?他看着那双翡翠se的眼眸,有几分恍然。也就是说,如果蕣没有看到的话,说不定,说不定他真的可以就此瞒天过海吗?即便聪明如蕣,聪明如蕣也无法看穿他的伎俩?
「好吧。我承认,我承认我确实伸手握住了刀子,但仅凭这个就能认定一切都是我jg心策划的吗?」
对,蕣说得哪怕都是对的,但有个致命的问题——证据。说一千道一万,这些都不过是猜测。而且这几乎是无法证明的,因为无论怎样违反校规带刀子来学校的是八木,主动掏出刀子的也是八木,而这一切都是他计算好的?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的证据?除非她有能把人的想法具现化的,科幻里才会有的超能力,否则不存在任何的证据。
「人在极度紧张和兴奋的时候会做出一些正常不会去做的行为也没什麽奇怪的吧?」
「还是说,你有什麽证据呢?」
「证据,证据,呢。」眼前雪白的少nv看着他,有几分无奈地垂下了手臂,「说证据、证据的,就像是在玩推理游戏一样。」
「蕣才是,一直把我当做真凶对待,不是吗?」他微微一笑,直视着对方投来的目光。
然而蕣只是发出了一声冷笑,又如同她往常的习惯那般抚了抚自己雪白的侧发:「证据,呢……」
「光,确实。就如同你的计画那般,整件事是没有什麽物证的。」
「毕竟违反校规将刀子带进校园的是八木,受了激将拿出刀子的也是八木,甚至追根溯源,纠缠加藤、欺负加藤的也是八木。结果是八木的恶行才催生了这一切,你只是作为放大镜放大了这件事的後果而已。」
「但真的是这样吗?」蕣忽地反问道,「光,世界上真的有不透风的墙吗?有什麽事是做了却完全不会留下痕迹的吗?」
他没有说话。他知道的,蕣只是在跟他打心理战。因为无论他当时的行为看起来多麽「不合理」,然而人本来就不是时时刻刻都理智的生物。只要他一口咬定这些不合理都只是脑子一热做出的行为,那就没有证据能否认这点。除非对方会读心术。
她在虚张声势。他知道。而且正因为没有「证据」才会这样。因为如果真的有确证的话,为什麽不早点拿出来?当然,前提是要拿得出来。因为那种证据连他这个当事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