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像你那不争气的父亲一般管教你吗?!”他猛地挥开木棍,声音沙哑,“从小到大,我从未干涉过你的决定。你父亲丧命于黑帮之手,而今你又因这些人将陈家置于绝境!你们父子……真是……”老人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苦笑,“天生一对。”
陈郗琮睫羽低垂,静默不语。
“白生了这般容貌,醉卧温柔乡,引得唐家丫头为你昏了头,闯下这弥天大祸……”
老人最后望了一眼祠堂牌位,拄着拐杖向外走去,“还有那个叫姜里的姑娘,别以为我不知。满打满算跟了你近十年。戏子无情,古训不忘。你这次护着她,是真昏了头!”
“不关她的事,爷爷。”陈郗琮骤然抬头,目光穿透沉沉夜色,声音沉郁。
老人回身,立于月色门廊下,白发苍苍。“我提起她,你倒肯回话了。”
陈郗琮跪于原处,薄唇紧抿成线。
一声长长的叹息融进春风,却寻不到半分暖意。
“我知你终要栽跟头,却未想栽得如此之重。”老人声音渐远,消散于夜色,“我会见池家一面。池家后辈锐气正盛……只盼别毁了这世家格局……”
陈郗琮在祠堂跪至半夜。外面又飘起雨丝,初春的雨阴冷绵密,丝丝寒意渗入膝盖。
他起身时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执伞步入庭院,立于檐下,任斜雨沾湿肩头。
他低头打开手机,指尖悬在一个号码上,良久未动。
最终,他还是退了回去。
来回迟疑,他又突然打开手机,重重按下拨通键。
***
姜里接起电话时,正下楼扔垃圾。拍完夜戏回家,池延祉不在,她懒得做饭,泡了桶火鸡面,辣得舌尖发麻,索性穿着睡衣拖鞋溜达下来透气。
女生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白色裤子上印着猫咪的hello
Kitty,踢踏着拖鞋走下六楼。
楼道昏暗,路灯的光模糊地渗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