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饲养员的大院,中午在食堂打了四菜一汤,陈跃华就回家去了。
二姐陈玉玲这两天都没有过来,自己在生产队养猪的时候,中午一般都会在食堂对付一口,等到了晚上才会回家。
往日里,只要母亲身子骨还硬朗,总能张罗出一顿热乎饭。可自从病情加重,母亲常常连炕都下不来。多亏了二姐陈玉玲这三年来风雨无阻的照料,虽说不上尽善尽美,但总能让母子俩吃上口热饭。
有道是久病床前无孝子,还没嫁人的二姐这一照顾,就是三年。这也难怪大伯母总是酸溜溜地说,简直比“亲闺女还亲”。
所以不过大伯母怎么样,他对二姐还是相当感激的。
尤其是现在,让陈跃华觉得家里没个女人实在是不行。天天吃食堂难免会被人说闲话,而且碍于儿子的身份,有些事情也不方便照顾。
但是也不能一直腆着脸麻烦二姐,毕竟陈玉玲还没有结婚呢,24岁在如今的农村,已经是个“大姑娘”,甚至可以说是“老姑娘”了。
陈跃华记得上一世,因为自己母亲过世得早,二姐陈玉玲的确嫁给了二大队的那个刘俊光,不过那小子刚开始还不错,看着人模狗样、人五人六的。
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沾上了赌瘾,这算是把整个家都给败了。
如今听大伯母说与老刘家的婚事吹了,陈跃华多少还有点替二姐高兴的,看来这次总算是做了已回好事儿。
可一想到美女教师苏晓云,陈跃华实在想不出她围着围裙在灶台做饭,打扫卫生的模样。
至于前世的妻子赵春梅……
他赶紧打住了这个念头。
不过陈跃华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换了身干净的行头,准备去参加一下公社的成人夜校。
晚上六点,吃过了晚饭的陈跃华就去找了周二牛。
可谁知这小子穿着一身明显小一号的中山装,领口勒得脖子发红,手里还提溜了一串冒血的猪肝,这“造型”属实把陈跃华看蒙圈了。
“我说二牛,你这造型挺别致啊!”
“咳咳!”周二牛活动了两下脖领,“是有点小了哈,这是我哥当年相亲时候的衣服,他就穿过一次。”
“我不是说衣服,你是去上课啊还是去当厨子,拎着串儿猪肝是搞什么?”
“你说这个啊,这玩意儿可不好弄。猪是今天下午刚杀的,我好说歹说,老王头才给我留下。我不是看杨丽丽白天上课,晚上扫盲,累得小脸儿煞白,想给她补补血嘛!”
“二牛,你该不会是想拿着猪肝儿当定情信物送礼吧?”
谁知周二牛还扭捏上了,“华子你说啥呢!啥定情不定情的,八字还没一撇呢,说出来多臊得慌啊!”
“你还知道害臊呢大哥,人家脸上那是抹的粉底!”
“粉?什么粉?”
“是粉底,化妆品,为了显白……哎!说了你也不明白。再说了,谁家给女的送礼物,送他妈猪肝儿的!我也真是无语了我!”
“啊?没有送这个的吗?”
“你牛!要不说你叫周二牛呢!真是又二,又牛。我告诉你,今天你这猪肝儿要是送了,你和杨丽丽这辈子也就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