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了不得的仇家或者背景,救人是我的本能反应,仅此而已!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更不需要你那套冰冷又自以为是的‘回报’!
你现在最该想的,是怎么把那个该死的子弹彻底处理好,然后赶紧离开这里,别给我带来麻烦!”
她的声音在雷雨声中显得有些声嘶力竭,带着被逼到绝境的愤怒。
封继琛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这个动作明明应该很悠闲,由他做来却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感和掌控感,仿佛随时能抽出武器。
他再次向前逼近,步伐稳健得不像一个重伤之人,直到将慕苡晴逼得后背“砰”一声抵上了一块冰冷粗糙、长满湿滑苔藓的巨大礁石,退无可退。
他伸出一只手臂,撑在慕苡晴耳侧的礁石上,将她困在自己滚烫的胸膛与冰冷岩石之间狭小得令人窒息的空间里。
混合着浓郁血腥味、淡淡烟草味和他身上独有的那种冷冽强势气息,瞬间如同无形的牢笼,将慕苡晴紧紧包围。
“离开?”
他低下头,薄唇几乎要碰到她冰冷的耳廓,灼热而虚弱的气息喷吐在她敏感的皮肤上,声音低沉而充满了一种诡异的蛊惑力却又带着绝对不容拒绝的强势。
“我现在这副样子,能走得了多远?恐怕没走出这片海滩,就得失血过多喂了鲨鱼。不如……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帮我把那颗该死的子弹取出来?嗯?”
最后一个音节微微上扬,带着一种致命的、危险至极的魅力,更像是一个不容反抗的命令。
慕苡晴气得脸颊微微鼓起,胸腔剧烈起伏着。
她用力甩开封继琛困住她的手臂——这次他似乎并未真正用力禁锢。
她双手叉腰,像一只被彻底惹怒了、竖起全身毛发的小兽,气鼓鼓地瞪着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雨水不断地冲刷着她的脸庞,湿透的白色连衣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窈窕却此刻充满怒意的曲线。
她转身大步走到那个被扔在一边的应急药箱旁,一把拎起那个沉重的箱子,又快速走回来,几乎是狠狠地将药箱扔在他军靴旁的积水里,“哐当”一声,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你真当我是万能的外科医生啊?!取子弹?!说得轻巧!我不会!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你自己想办法!”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被又一阵滚过的雷声淹没,但眼中的愤怒和坚决却清晰可见。
封继琛看着她发怒的样子,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反而加深了,似乎觉得她这副模样比刚才那强装镇定的样子有趣得多。
他慢条斯理地弯腰,动作依旧带着一种奇异的、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优雅和从容,捡起地上的药箱,轻轻拂去上面的水渍,将其放在一旁稍高的、未被海水完全淹没的礁石上。
然后,他再次转向她,一步步逼近,直到两人之间再次呼吸可闻,那双深邃的眼睛牢牢锁住她。
“你不会?”他低声道,目光紧锁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像是要在上面读取信息。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力和自信。
慕苡晴被他再次困在这方寸之间,身后是冰冷坚硬的礁石,身前是他滚烫而危险的身躯,狂风暴雨似乎都成了衬托他强大气场的背景板。
她倔强地抬起头,湿透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颊和颈侧,雨水不断地从发梢滴落,划过她细腻的皮肤。
她双手用力抵在他结实滚烫的胸膛上,试图推开这座大山——结果自然是纹丝不动,反而掌心再次清晰地感受到他肌肉的紧绷和那透过纱布渗出的、温热的血液。
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指尖沾染的鲜红让她心脏一缩。
最终,她放弃徒劳的挣扎,仰起头,毫无畏惧地直视着他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风暴的眼睛。
“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疯子!我都说了不会!你还想怎么样?!逼我动手,然后死在我手里吗?!”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不仅仅是因为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