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坊的大门无风自开。
月光如水倾泻而入,勾勒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竹简在他腰间轻晃,发出玉磬般的清响。
银发女子身形微僵。
她望着那个站在月光中的白衣人,冰封的眼眸深处似有雪崩。
"汀兰未死。"来人的声音温润如初春溪水,"城西百草堂。"
余音散尽时,庭院重归寂静。
两道素白身影分立月光两侧,中间横亘着如水般清冷的夜色。
白猫蹿上院墙,惊落一枝残梅,正好落在光影交界处——仿佛天地间最锋利的剑痕。
庭院里的月光仿佛凝固了。
二人沉默良久。
"我已知晓。"银发女子终于开口,声音比夜霜还冷。
白衣人闻言转身准备离去,衣袂带起一阵微凉的竹香。
银发女子突然上前一步,发间银丝无风自动:"你千里迢迢来此,就为说这几个字?"
白衣人脚步微顿,却未回头。
"我守这玲珑坊三年"她袖中突然凝出冰霜,又瞬间化作水汽消散,"连句谢字都换不来?"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白衣人终于转身,月光在他眉宇间投下浅淡的阴影。
银发女子忽然笑了,笑声惊飞檐上栖雀:"好个不必言谢!"
她指尖划过两人之间的月光,"那这百年的等待,又算什么?"
白衣人腰间竹简突然无风自动:"天命未尽"
"天命!"银发女子袖中迸出数道冰凌,却在触及白衣人衣角前骤然消散,"你下凡尘,历劫难,可有一桩是为我?"
白衣人终于抬眸,眼底似有星河流转。
"待山河事了"他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带你看南疆不下雪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