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少年肩头的样子,比任何名贵绸缎都要温顺。
"所以"花生大士突然指向墙角竹篮,"那是"
篮子里堆着件缝到一半的小衣。
布料是最便宜的粗麻,针脚歪歪扭扭像蚯蚓爬,袖口还绣着朵稚气的兰花——针法拙劣却满含爱意。
李怀璋的耳朵瞬间红透。
他起身郑重作揖,行的是最标准的书院礼:"阿兰已有身孕,来年开春"
话没说完,汀兰已经整个人躲到他背后,额头抵着他瘦削的脊背,连发梢都透着羞意。
花生大士的茶杯停在半空。
他想起去年中秋,汀兰在城主府舞剑的模样——剑气纵横如虹,满堂华彩都沦为陪衬。
而如今她竟为件粗布小儿衣羞怯至此?
"好!好!"花生大士突然大笑,笑声震得房梁上的药草簌簌掉落,"我今日就以茶代酒!"他仰头饮尽那杯劣茶,喉间的苦涩却莫名回甘。
少年连忙斟茶回敬。
他斟茶的手法很特别——拇指压着壶盖,三指托底,是古医书上记载的"悬壶"手势。
花生大士注意到他虎口处有道新鲜的割伤,想必是炮制药材时留下的。
"恭喜二位。"花生大士从腰间解下块羊脂玉佩,"给孩子的见面礼。"
汀兰终于从丈夫背后探出头来。
她接过玉佩时,花生大士看见她掌心厚厚的剑茧已经软化,取而代之的是操持家务磨出的新茧。
那块价值连城的美玉躺在这双粗糙的手中,竟比镶嵌在金丝楠木匣里更显珍贵。
"使不得"李怀璋慌忙推拒,却被汀兰按住手背。
"谢过大士。"她浅浅一笑,眼角泛起细纹——这是花生大士没有结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