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起,他于铮每天都会抱抱,然后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呃,并没有。
这只是李星烨的幻想之一。
实际上,这几天他们没有更亲密的接触过。因为他很怂,就连勇气都只能靠外界来赋能。那天电影院昏暗的灯光和嘈杂的背景音,以及语音通话时的特殊状态,都给他一种不顾一切的冲动。
但是苦于找不到那么合适的时机了,小星同学甚至找不到一个档口来要抱抱。虽然倾向于把于铮的承诺归结为哄他开心,但他真的听进去了。
可惜啊,他太胆小了。
不过也并非没有改变,他和于铮的距离又近了一点。
在学校里,他们是左右桌。星烨曾经以为他们做过最刺激的事,包括但不限于互相递作业、课堂上偷偷和对方讲话、在桌子上给对方画画。直到最近他解锁了新玩法,在于铮站起来回答问题时捏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享受于铮大脑空白、只属于他的一瞬间。
抱都抱过了,虽然更亲密的事情无法做,但稍微低一级别的事情就可以自然地完成。这个微妙的发现让他心里有些躁痒。只不过,他不敢经常这样扰乱于铮,强迫自己把这份躁动埋在心底。
星烨的成绩比较拔尖,在整个年级二百多号人里总能排到前十。于铮比他稍差些,因为大部分学科暂时没有相互打通,但胜在态度认真,凭借自己的努力弥补着思维欠缺,也保持在中上游的位次。
而人际交往方面,星烨自认为比于铮逊色很多。从根本上来说,是他习惯了通过戒备来获得安全感。和他不熟的人觉得他遥远不可侵犯,和他熟悉的人又会觉得他心思单纯。不过他和所有人总是有一层若有若无的隔膜——这是一位比较亲密的朋友对他的评价。
说来多可笑,高中已经过去两年,星烨竟然还是觉得自己融入不到新环境。不过也是,他初中三年也这么过来的。
只有于铮对他来说是不同的。自从五年前,看到于铮对他展露出傻乎乎的笑脸那一刻,他就不由自主地对他卸下一切心防,再转变为无时无刻渴望接近他,甚至产生了不该有的占有欲。
占有欲。
这不怪于铮。于铮似乎对所有人都这么笑过,也和很多男生勾肩搭背打闹过,替不少生理期的女生打过水。这也解释了于铮的人缘好的原因——毕竟谁不喜欢阳光大狗勾呢?
星烨希望于铮对他是不同的。比如只对别人微笑,面对他才发自内心地笑开;再比如对别人更冷漠点,只和他温柔地讲话。
星烨希望能私藏于铮的好。又有什么资格呢。
他清楚地知道这点,但早已无法抑制占有欲的有丝分裂速度,只好任由繁殖出的菌丝布满整个心房。
这天大课间时,他和于铮比赛写数学作业的速度。两人时不时闹着玩互怼一两句,让他感到好玩又开心。可是没过多久就又有人想接近于铮。
那是班里的文艺委员,他是一位文静的男生,银边眼镜背后有内敛的双眼皮,很容易让被注视的人产生一种亲近之情。他是那些喜欢有事没事就来找于铮的其中一员。
星烨看到他站在于铮桌子面前,心底已经开始别扭。
“峥哥,你吃颗怪味豆呗。”
于铮的思路还沉浸在那道导数大题,他一向不甚在意这种小事,只分出来一部分意识草率地回答他。
“好啊,你帮我挑一颗。”
“我挑哪个峥哥就吃哪个吗?”
“昂,你挑吧。”
“峥哥帮我尝尝这个,有可能踩到雷哦。”
听到这,星烨实在忍不住用余光看旁边的动静,正赶上文艺委员不好好把糖豆递给于铮,非要强塞到他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