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忽然传来争吵声,川中话混着云贵口音,激烈的话语在雨夜里炸响,打破了这狭小房间里的寂静。
温羽凡听到声音,警惕地走到门口,从猫眼望出去,只见一个醉汉被工友架着上楼,那醉汉的皮鞋后跟磕在台阶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在楼道里回荡。
楼下的电视机突然爆发出笑声,是某个小品的罐头笑声,在雨声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耳,与这充满着不安和疲惫的氛围格格不入。
身后忽然响起金满仓的叹息,他望着窗外飘摇的雨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眷恋和感激,没来由地说:“等这事过去,我要回去给赵大爷买个电磁炉。”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憧憬,仿佛那小小的电磁炉能承载着他们对赵大爷满满的谢意,也能让赵大爷的生活多一份便利,而此刻他们只能在这简陋的房间里,默默期盼着危险能早日过去,他们能安心地去表达这份感激之情。
温羽凡转头看向霞姐,昏黄的灯光在她发间镀了层金边,她的脸庞在光影中显得柔和而坚毅。
“霞姐,老金换药就交给你了。”他摸了摸裤兜里新取的钞票,眼神中透着一丝欣慰,“一会儿我出去给你们买点东西吃,烧鸡怎么样?”他的声音里带着关切,希望在这艰难的时刻,一顿热乎的饭菜能驱散所有的疲惫。
金满仓立刻来了精神,挣扎着要坐起来,脸上露出孩子般的期待:“我还要吃酱牛肉!”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兴奋,仿佛忘记了腿上的伤痛。
霞姐笑着骂了句,指尖捏着棉签在酒精里蘸了蘸,眼神里满是无奈和宠溺:“得了吧你,赵大爷说你这腿要忌发物。还是给您老买根棒子骨熬汤实在。”
温羽凡闻言笑了笑,开门走了出去,那轻轻的关门声仿佛隔绝了外面的危险,留下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的温暖。
霞姐开始拆新药包,艾草混着樟脑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散开,那熟悉的药香仿佛带着赵大爷的关怀。
金满仓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忽然笑出声音:“电磁炉做饭轻松,赵大爷就不用蹲在灶台前扇风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对赵大爷的心疼,仿佛已经看到赵大爷用上电磁炉时轻松的模样。
“行,到时候再买个好点的电饭煲。”霞姐用竹片刮着膏药,热气蒸腾中,她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先把这疗程的药敷完,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温羽凡撑开新买的折叠伞,在旅馆周边绕了个大圈。
雨滴敲打在伞面上,发出细碎的响声,和着路边大排档传来的油锅爆香,竟也在这陌生的地方衬出几分烟火气。
这片区域街巷狭窄,墙皮剥落,看似破旧,却藏着不少充满生活气息的铺子。
陕西肉夹馍的烤炉滋滋冒油,那香味直钻鼻腔;云南过桥米线的蒸汽漫过玻璃,模糊了窗外的景象;就连东北铁锅炖的招牌,也在雨幕里泛着暖黄的光,仿佛在诉说着家的温暖。
温羽凡先在街角的卤味摊前停下,称了只烧鸡。烧鸡油亮的表皮在伞下泛着琥珀色,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卤味摊老板热情地多抓了把花生米塞进料袋,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小哥,配酒吃美滴很!”那声音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却让温羽凡心里一暖。
接着,他又拐进巷尾的骨头煲店。砂锅里的筒骨炖得酥烂,骨髓油浮在奶白的汤面上,热气腾腾。他特意叮嘱老板多放葱花和香菜,仿佛这样就能让汤更鲜美。
路过“白鹿炒粉店”时,玻璃柜里的粉干一下子勾住了他的脚步。透明的粉干在灯光下晃着,像极了老家夜市里阿婆炒的那口,勾起了他对家乡的思念。
“老板,来两份炒粉干!”他心中念起家乡的味道,看着老板往铁锅里倒油,“一份加小米辣,一份清炒。”他交代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油星溅上灼热的锅底,发出刺啦的爆响,老板娘从竹筲里抓起粉干抖进锅,手腕翻动间,酱油与蒜蓉的香气劈面而来,那熟悉的味道让他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打包好的餐食堆在塑料袋里,烧鸡的油汁渗出来,把纸袋子洇出不规则的晕染。
温羽凡拎着袋子,在雨中加快了脚步,想着快点回到旅馆,和同伴们一起分享这份带着烟火气的温暖。
温羽凡拎着打包好的餐食正要折返旅馆,拐过街角时,耳际突然响起两声清脆的“叮,叮”——那是系统特有的提示音。
这声音在雨声中格外突兀,惊得他后颈汗毛瞬间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