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恹恹不再言语。
开宴后,我的位次被移到了上席,一桌都是师父师祖辈,上千岁的交情,虽也有经年不和的,明面上还是热络谈笑,合起伙来灌我这个新来的,几轮下来,我已是面红耳赤。
我酒量尚可,就是容易上头。
眼看酒杯又被满上,师尊弯弯笑眼,从我手里顺过瓷盏,“小孩子家家,莫要贪杯。”
……我已逾百岁高龄。
他的唇恰巧挨着我先前碰过的杯沿,慢吞吞地含了含,酒液荡开一圈圈涟漪,他的目光有些迷朦,水中月般破碎,令我的心也为之颤动。
接着他便掩袖一饮而尽,潇洒扬杯,笑盈盈道:“晏某徒儿大喜,今夜不醉不归!”
除我以外,他是上座最年少的。我听说他自幼天资过人,备受师门宠爱,性情颇为恣纵,往后五百年光阴付之血火,亲朋师长十不存一,他为苍生执剑,终不似少年游,只在这群长辈面前,尚有几分意气残存。
大半夜过去,师尊帮我报了仇,喝趴下了一帮老不死的,他自己也是大醉,纵然弹剑笑歌,很是畅快,衣袖飞扬间,又仿佛有销不尽的万古愁。
我佯作不胜酒力,提前告辞。我做得足够逼真,脚步有些晃,立时有一位在旁侍立的别山女弟子来扶我,她涨红了脸,结巴道,”呸呸呸呸裴师弟,我送你回去吧……”
这一送,指不定送回谁的洞府。
我至今未有道侣,是炙手可热的结姻对象。
我先前分明见到游师伯给她使了好几道眼风,也是难为她了。
我刚要回绝,师尊已一个踉跄,扑入我怀中,用脸颊蹭了又蹭我的衣襟,头发都乱了。倒还是认人的,软绵绵道:“决儿……”
我将他扶住,随手帮他理了理头发。他醉态十分可爱,我不由低头多瞧了几眼,眼中泛起笑意。又想起他与我交欢时,也只会懵懂唤我名字,似求饶,又似渴求更多。
当下心口腾起一把火,浑身燥热。
那名女修被晾在一旁,讷讷道,“裴师弟……”
我嗓音微沉道:“我与师尊同归。”
她闻言便要过来帮我搀扶,我谢绝了。她低下头,失落地轻声道:“那……师弟好走。”
我半扶半搂着师尊,一道出了殿,见他脚步还是不稳,周围又无旁人,干脆将他一把横抱起。
他在我怀里倒不闹腾,只是勾住我的脖子,将头靠在我的肩侧,脸颈涨红,闭着眼小口喘息,热气拂过我的脖颈,弥散着甜媚酒香,越发撩动情欲,我只觉五脏六腑都要灼沸,很快出了一身汗,胯下早已硬邦邦的。